少年揉了揉眼睛,禮貌的笑笑,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從來都沒有回來過,只剩下我和娘相依為命!後來娘也走了,我就一個人住在家裡。年前一場天火把家燒了個精光,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想起娘曾經說過我有個姑姑,只是失散了很久不知所蹤。我想反正一個人也是無可無不可,就想著出來找找姑姑,如果找到了,就算幫不了什麼,至少也算還有個親人。可是,我一路乞討到了城外的時候,恰巧見到剛才那些人。他們說讓我去給他們幹活,非我飯吃,還給工錢。我想一時半會兒恐怕也難找到姑姑,就像給人乾點活攢點盤纏也好。可哪知道,一進城我便聽人說他們是抓苦工的。不僅不給吃飽,根本也不會給什麼工錢。要是累倒了,還會被活埋。我當時就想跑的,可卻被抓了回來,還被打了一頓,一直被待到這來了”
說著,少年緩緩撩起衣袖。殷慕情見他手臂雖滿是泥汙,但面板細膩,白淨,上面那斑駁的鞭痕更是扎眼!
聽完少年的敘述,殷慕情嘆息一聲不禁更感與少年同命相憐。可自己一身武功,仗劍江湖,還算逍遙。而少年幼遭劫難,身世微薄,還被人哄騙差點丟了性命,比自己不知可憐多少倍了!
“小兄弟,別傷心了!人命天定,強求不來。對了,你說還有個姑姑,那你對她的下落可有些瞭解?”
“不知道!”
“幹什麼的?”
“不知道!”
“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少年一問三搖頭,殷慕情不禁皺起眉頭問:“那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你總知道吧?”
少年怯生生道:“我叫叫劉香,今年12歲了”
殷慕情微笑道:“劉香!倒也雅緻!你既然知道自己有個姑姑,那你為什麼又對她一無所知呢?”
劉香輕聲道:“娘說姑姑年紀只比我大幾歲,自小便給人家做了童養媳。而那家人早就搬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搬哪去了。而且,娘說姑姑的時候我還小,可能說過名字。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記不得了”
殷慕情微微皺眉沉吟:“這可麻煩了!你只知道有個姑姑,可對她又毫無所知,那可怎麼找啊!”
“她姓劉!”
殷慕情失笑道:“當然啦!那還用說,真是傻孩子”
劉香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殷慕情看看他又愁道:“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又不諳世事,便是給你些銀子也是無濟於事。萬一你以後再遇到百通幫那樣的惡人,可該怎麼辦啊!”
聽劉香又輕輕抽泣起來,殷慕情拍拍他肩膀道:“哎!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總哭幹什麼!大不了,反正我也是沒事閒逛,你若不怕走江湖辛苦,以後便跟著我好了”
劉香側過頭看著她,殷慕情見他閃閃發光的雙目,心中莫名一顫,下意識撇開頭道:“好了,就先這麼說定了。你便暫且先跟著我好了你也應該餓了,走,先進城去吃點東西,換件衣服,好好歇歇,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說罷,拉起劉香向城裡走去
殷慕情浪蕩江湖五年,孑然一身,與人說話少有超過三五句的。如今偶遇這少年劉香身世悲苦與自己相似,不禁大感憐惜,帶其同行雖是一時衝動脫口。但想自己左右無事,莫隱村仙蹤無影,也不知今生是否能找到。暫且帶著劉香,一來稍解旅途寂寥;二來可順便為他尋親;三來即便終找不到他的親人,此子骨骼清奇,雙眼明亮有神,可見資質極高。若是能循循善誘,日後或可為江湖添一名俠也不一定!
兩人進了一間客棧,殷慕情要了兩個房間,先讓劉香去洗個澡,自己到街上給他買了兩件衣服放在門外。
一會兒,殷慕情聽到敲門聲問:“誰?”
門外傳來劉香怯怯的聲音:“是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房門開啟,劉香緩緩走了進來。殷慕情只覺眼前一亮,此時的劉香身著新衣,雖僅僅是普通的粗布長衫,但亦難掩清雅氣質。而頭髮散落兩肩尚帶微溼,臉上已淨,秀目神韻深蘊,面容俊美不凡,大有衣服出塵之氣
殷慕情心裡暗贊聲“好個美少年!”隨後微笑道:“人配衣服馬配鞍!換了身衣服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了!來,坐下,我給你梳梳頭”
劉香臉上微紅,緩緩做到椅子上,殷慕情拿起把梳子輕輕為劉香梳理頭髮。見其髮絲柔順、輕飄,肌膚細膩、白皙,顯見乃深居少出,絕非普通勞苦度日,風吹雨打的百姓可比。加上他秀雅非常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