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顯明,讓人無法有效地否認其存在。真可惜。”
戰士大笑起來:“一位祭司,卻又是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信徒!我喜歡這個。它撓到了我的癢處!拿著,給你自己買桶酒——就算是祭獻吧。”
“謝謝你,武士。我會的。來跟我喝上一小杯奠酒如何——神廟付錢?”
“以迦梨的名義,我願意!”閻摩答道,“不過只是一小杯。”
他跟在祭司身後走進庭院中央的建築,他們走下樓梯,來到酒窖。祭司拿出兩個大口杯,開啟酒桶上的龍頭。
“祝你健康長壽。”閻摩舉起了酒杯。
“獻給你那恐怖的保護神——閻摩和迦梨。”
祭司道。
“謝謝你。”
兩人將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祭司又斟上兩杯:“夜裡冷,暖暖你的喉嚨。”
“很好。”
“有些旅行者要離開了,真讓人高興。”祭司道,“他們的捐獻富了神廟,不過也把我們累得夠嗆。”
“為朝聖者的離去幹杯!”
“為朝聖者的離去幹杯!”
他們喝下杯中的酒。
“我還以為大多數人都是來看佛陀的。”
“確實如此,”.祭司答道,“但另一方面,他們也並不急於激怒諸神,因此在拜訪那片紫色的樹林前,通常都會先來神廟獻祭,或者佈施給神廟,為自己祈禱。”
“關於那個叫如來的人,還有他的教誨,你知道些什麼?”
祭司轉開了視線,“我是神靈的祭司,也是一個婆羅門,武士。我不想談到這個人。”
“這麼說,你也被他影響了?”
“夠了!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不願談論這個話題。”
“沒有關係——再過一會兒就更加沒有關係了。謝謝你的酒。晚安,祭司。”
“晚安,戰士。願諸神的微笑伴你左右。”
“你也一樣。”
他走上樓梯,離開神廟,繼續步行在小城中。
當他來到林中時,三個月亮都已高懸在夜空之中。樹木後邊燃燒著一堆堆營火。小城上空,蒼白的火焰仍在綻放。微風夾雜著些許溼氣,正催動萬物生長。
他靜靜地朝前走,進入林中。
他來到被火光照亮的地方,發現一排又一排紋絲不動的身影坐在地上。每個人都身穿黃袍,頭戴黃色的僧帽。好幾百人就這樣坐著,聽不到半點聲響。
他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走去。
“我來見佛祖如來。”他說。
那人似乎什麼也沒聽見。
“他在哪兒?”
沒有回應。
他彎下身,看向僧人那半開半闔的雙眼。他逼視著這雙眼睛,然而對方彷彿在睡夢中一般,兩人的眼光根本沒有對上。
於是他抬高聲音,好讓林子裡的人都能聽見:“我來見佛祖如來,”他說,“他在哪裡?”
他彷彿是在同一地的石頭講話。
“你們想這樣把他藏起來嗎?”他大喊道,“你們以為自己人多勢眾,又全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以為這樣我就沒法從你們中間找出他來嗎?”
空氣中只有微風的嘆息。風從樹林背後吹來,火光忽明忽暗,紫色的樹木搖曳著。
他大笑起來:“你們也許是對的,”他承認道,“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活下去,總會動彈——而我可以等上很久,同任何人一樣久。”
於是他背靠著一根粗大的藍色樹幹就地坐下,彎刀橫放在膝蓋上。
睡意立刻籠罩了他。他的頭在胸前一點一點。
最後下巴落到胸口上,打起呼嚕來。
他似乎在繼續向前走,穿過一片藍綠色的草原,小草在他身前彎下腰來,形成一條小徑。小徑的盡頭是一株繁茂的大樹,其大無比。那不是世間的樹,它以根部聚攏整個世界,樹枝一直升向宇宙,讓葉片從星星中落下。
樹下,一個男人盤腿坐著,唇邊帶著一絲微笑。他知道此人就是佛陀,於是走去站在他身前。
“你好,哦,死神。”坐在樹下的人頭上有一圈玫瑰色的光環,在大樹的陰影下散發著光彩。
閻摩沒有回答,只是拔出了彎刀。
佛陀仍在微笑,閻摩上前一步,這時,他聽到某種聲響,像是從遠處傳來的音樂。
他停下來四處打量,彎刀仍然舉在手中。
護世四大天王離開了須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