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仍然不對,但卻找不出可以攻擊的地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不知不覺中向沈宇望去,似是向他求援。
沈宇沉默得像個木頭人一般,青蓮師大得不到任何啟示,只好搖頭道:“你還是不對,但我卻說不出來。”
厲斜發出得意的笑聲,享受著另一種形式的爭鬥所獲的勝利的愉快。他譏嘲地說道:
“你當然說不出來啦,因為你根本無話可說。”
青蓮師太大窘,皺眉尋思。
厲斜則不時發出冷笑,使她難堪而現出尷尬的表情。
沈宇突然間長笑一聲,道:“厲斜兄,你一定是佔慣了上風之人,對不對?”
他第一次開口,是以厲斜大為警惕,打著精神應付,答道:“不錯,本人出道以來,從未落過下風。”
“你一直是勝利者,所以不會同情弱者。而且久而久之,你這種性格發展到更厲害之時,你就會變成冷酷無情之人了。”
厲斜苦思地道:“是這樣麼?那我倒是求之不得呢!”
沈宇朗朗道:“可惜這是後天培養出來的性格,不似魔刀宇文登,天生出來就是極為冷酷性情之人,所以你雖得其形似,未得其神,由此推論,你的魔刀,究竟到達不了他那般登峰造極的地步。”
厲斜身子一震,銳利地注視著這個青年,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似乎懂得很不少。”
“這是你的過獎,事實上我在天地之間,只是一個無足道的卑賤之人。”
“奇怪。”厲斜搖搖頭,道:“大凡是自命為好人的,亦都自認是卑微的人,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由於剛才青蓮師太也這麼說,所以厲斜發出的疑問,乃是針對他們兩人。
青蓮師太道:“別將我跟他扯在一起。”
厲斜不接這個碴,徑向沈宇道:“老實說,我平日罕得開口說話,但你似乎比我更沉默,所以今晚難得你開腔了,我倒是要問個明白,何以我永遠到達不了宇文登那等地步?”
沈宇道:“先天和後天之間,仍然有一段距離。先天是不可移易的,自然而然的。後天則受的影響太多,隨時隨地會生出變化。你若不是天生的鐵石心腸之人,不管如何磨練,亦達到不了天生成的境界。”
厲斜道:“我仍然有辦法彌補此一缺憾,你信不信?”
沈宇心中明白他所謂彌補之法,乃是找尋神機子徐通,求得魔刀最後的一招,利用刀法上的造詣,以補性格上的弱點。
但細論起來,此法亦甚是渺茫不可靠。
沈宇不說穿他,故意搖頭道:“我絕對不相信。”
厲斜冷冷一曬,道:“那麼你就等著瞧吧!”
他轉眼望向青蓮師太,道:“你聽見了沒有,沈宇認為我還不是冷酷無情之人呢!”
青蓮師太吟了一聲,被他窘得無計可施。
沈宇徐徐道:“但歷斜兄你殺人之舉,卻是錯了,雖然你說你曾經加以考慮,但此理卻甚是欠通。”
厲斜自家的確看不出此理哪一點欠通,大是迷惑,問道:“我這話有哪一點不對?”
沈宇道:“你說在殺人之前,曾經加以考慮,瞧瞧他是否有該死之道,然後方始下手。
換句話說,凡是你所殺的人,你都曾經加以考慮,最後認為皆屬該死,可是這樣?”
厲斜毫不遲疑,額首道:“不錯,這樣亦不對麼?”
“假如你肯平心靜氣地想一想,就知道這中間確實不妥。”沈宇過:“在下請問一句,厲兄憑什麼判決一個人應該不應該死?”
厲斜道:“這不是很明顯之事,何須再問?”
第十四章 遊山水女尼惹塵緣
“恰恰相反。”沈宇鄭重誠懇地道:“假如厲兄宣稱,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則一切道理都不必講。如果要說理,就須公公正正地講究,不可含糊。”
“你講吧,我決不含糊。”
“很好,厲兄同時亦說過,一個人的該死與否,很是明顯。但事實上卻不然,姑不論你所定的該死標準,會不會太濫太易,僅僅就當時的情形分析,你就顯然有欠公道了。何以說你有欠公道呢?那就是因為審判者,亦同時是當事人身份。”
厲斜道:“這又如何了?”
“請想想看,一個是審判者,一個是待決之囚。而他們之間,又有敵對事件發生。在這等情況之下,誰敢保證審判者不受情緒的影響?例如你極惱恨某甲破壞了你一個計劃,而某甲本身果然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