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乃『蘇堤春曉』,諒你小輩智識淺薄,也不識得。」文淵聞言一笑,說道:
「原來如此。這等平庸功夫,我平時倒真是不願涉獵。」韓虛清臉色驟變,
冷笑道:「小賊,你也只有嘴皮上的功夫厲害。單憑口舌之快,哪能勝我?
」雙掌翻飛,仍與兩人鬥個不相上下。
文淵一彈長劍,會同著這清音振動,揚聲說道:「韓虛清,你從西湖十
景化出攻守招式,我則是從琴曲之中領悟武功。但我是從小練琴,與琴為伴
,你這輩子卻可曾踏上西湖邊的泥土一步?」韓虛清眉頭微鎖,並不回答,
拆解向揚攻勢的手法卻微顯倉促,不甚靈便。文淵又道:「從山水之中領悟
深奧武學的前人,古來多有,哪一個不是親眼目睹那山水奇景,這才有感而
發?你光看這錦緞上的圖樣,就算縱其想象,也不能親身體會那十景之妙,
武功徒具其形,豈能窺得深微意致?」
韓虛清心中惱怒,暗暗咬牙,一時給向揚逼退數步,幾乎撞上門牆,急
忙順勢出房,又至廊間。他喘得一口氣,狠笑著道:「小鬼,你也不過湊合
著幾首琴曲入了劍法,竟敢說我?我能得十景之形,你的劍法可能發琴曲之
音?你才當真是膚淺之至!」
廊上正有幾名死士,此時齊往向、文二人衝去。向揚發掌擊斃二人,喝
道:「師弟,你就破了老賊的功夫,叫他心服口服。」文淵道:「正有此意
!」他殺退死士,四竄的劍光陡然束為一股,隱約泛動寒煙,一眨眼便刺到
韓虛清胸膛。韓虛清掌風一揮,使得一招「麴院風荷」,掌影層遞如浪,滿
擬一掌震開劍刃,立可反擊。
文淵腳下一歪,忽然蹣跚欲倒,猝然抽劍。
急逾奔雷的劍勢說收就收,竟無絲毫窒礙。精練的內力從劍尖猛地繞回
文淵身子,從他斜揚的左掌迸發出去。「啪」一聲裂響,韓虛清的袍子在右
肩上開了道大縫,竟已中招。
掌力雖然未中要害,但已將韓虛清打得連退幾步,臉上頓時失色。向揚
大聲喝采:「好!」心中一喜:「師弟真是專破怪招的一把好手,這一看,
我也懂了。」
要知道文淵只聽聲音,首先不受招數惑目;練過了「文武七絃琴」,又
深知這種自悟武功的境界,實非一朝一夕可以大成,他自己也經過了多次輾
轉精研,這才練到了琴劍合一、融合得無跡可尋的境界。韓虛清這十景武功
,在他耳中聽來實有太多欠缺深思之處,縱然他本身武學精深,招數上許多
缺點因而不顯,偏偏這路武功的「寓景於武」一旨,正近似於文淵所長。韓
虛清不使熟練的本門武學、甚至皇璽掌,卻使這十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