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屍骸,隨行的文官武將,幾乎全部命喪亂軍之中,包括大倡親征的王振,
在大敗之餘,號哭不已,被惱怒的護衛將軍樊忠一錘打死。
��而正統皇帝,堂堂大明天子,則被瓦剌鐵騎北擄而去,未得逃回京城。
敗兵回報京中,如此大事,已然震動朝廷,奉天殿上百官痛哭,亂成一團。
��乍然聞此鉅變,文淵大為驚愕,想到寇非天死前言行,頓時瞭然∶「我
只以為寇非天所言,是告訴我這一戰的慘敗,會讓龍馭清有機可乘,不料連
當今皇帝都給瓦剌俘虜了。國一日無君,朝野勢必動盪,這就是寇非天所暗
示,龍馭清的機會?」
��這是他先前未曾預料到的情勢。皇帝淪為外敵戰俘的大禍,晉有永嘉,
宋有靖康,都是導致國破家亡,江山易主的大慘變。如今發生了這等變動,
文淵即使不想多管龍馭清的事,這時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秋風吹籠下的京城,彷佛瀰漫著兵戎相見的肅殺之氣。
十景緞(一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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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皇帝陷於瓦剌,宮中也做出了應對之策。前任宣宗皇帝只有兩個兒
子,長子朱祁鎮即為正統皇帝,弟弟朱祁鈺封為 王。這時正統成為瓦剌俘
虜,皇太后立正統之子朱見深為太子,命 王為監國,翼輔朝政。朱見深不
過才兩歲,如何能治理國事?臨朝議政的諸般事務,自然著落在 王身上。
��大軍出征之前,兵部尚書鄺 力諫無效,隨駕出京,兵部事務交由左侍
郎于謙處理。而今鄺 已死於敗軍,于謙便即調動兩京、河南備操軍,山東
及江蘇沿海衛所備倭軍,江北及河北各府運糧軍趕赴京師,鞏固防衛。京城
精兵本已在土木堡犧牲殆盡,僅餘殘兵弱卒,如此一經部署,對於抵禦瓦剌
進兵自然大有護衛之效,人心安定不少。
��文淵等五人落腳京城外的客棧,數日下來,不見皇陵派有何動靜,心中
不覺暗暗納罕。這天眾人聚在房裡,交換意見,小慕容說道∶「照理來說,
龍馭清要是真要作亂,應當不會放過這皇帝被俘虜、朝廷失去主宰的時候,
現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可奇怪了。」
��文淵搖了搖頭,倒了一杯茶,舉到唇邊,又放了下來,說道∶「我不知
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也許他覺得時機未到,又或許他正在製造時機,也可能
他根本不打算造反。」
��華宣無聊地用手指敲著自己的茶杯,沒精打采地道∶「那我們還要在這
兒待多久嘛?」這幾天文淵和小慕容輪流出去探查,華宣總是留下來護著紫
緣和小楓,成天待在房裡,不免覺得氣悶。
��文淵道∶「再等一段時日看看,倘若情勢穩當,我們自然也不必耗在這
兒。這樣吧,師妹,你要是覺得無聊,不如明天由咱們出去,小茵留著好了
。」華宣登時雙眼明亮,笑道∶「好啊,我要!」小慕容笑道∶「又不是出
去玩,有什麼好高興的?這樣正好,我可落得輕鬆呢。」
��次日一早,文淵和華宣出了客店,行經皇城朝陽門,遠遠便見一隊人馬
,往一處宏偉府第而去。
��華宣留上了神,瞧那人馬服色,低聲道∶「文師兄,那好像是錦衣衛。
」文淵點點頭,再看那宅府雕樑畫棟,卻是王振的府第,他初到京城時,曾
和郝一剛等來此,因而救得紫緣平安。
��文淵道∶「咱們過去看看。」兩人漫步而去,見王振府第四周圍了不少
人潮,一問之下,才知原來這日奉天殿上, 王和群臣共商政事。昔時王振
作威作福,此刻喪命土木,百官的奏章頓如潮水一般,痛劾王振,要 王將
王振抄家滅族,罪狀告於天下。
��這一批錦衣衛,正是前來捉拿王振的族人。不過多久,王振滿門老少哭
哭啼啼地被押了出來,包括從子王山在內,一一被縛往宮中。圍觀的百姓議
論紛紛,對之唾罵不絕。
��華宣輕聲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