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的大紈絝頓時心灰意冷,無心繼續看兩大高手互博,側目眺望白雪覆蓋的山巒林木,感受無限的蕭瑟氣息,一陣淒涼直入心底,江山代有人才出,屬於他的輝煌時代已隨風湮滅。
未來十年乃至數十年的輝煌屬於另一個男人。
空曠雪地,兩人你來我往纏鬥百餘招,郭紫怡閉門苦練二十年,身手勝過江旭堯,但她和江旭堯最大缺點是從未經歷真正的生死相搏血腥殺戮,不像寧家姐弟打小同大興安嶺裡的兇猛畜生為伍,也不像肖冰身經百戰無數次血染殺場,實戰經驗貧乏的可憐,天衣無縫的刀法身法難免大打折扣,發揮不出足夠的威力。
尤其貼身搏擊,赤手空拳貌似比揮舞長刀更具靈活性、攻擊性,郭紫怡連連後退,不幸踩中被厚厚積雪掩蓋的土坑,身子不由自主一歪,肖冰把握稍縱即逝的機會,右手穿過層層光幕,曲起的中指不偏不倚彈中寒月寶刀修長刀身。
叮!
猶如金屬撞擊聲的脆響迴盪山間,寒月寶刀幻化的光幕隨這一聲脆響崩坍蕩然無存,修長刀身竟被一指之力彈起老高,千錘百煉的刀身兀自抖動嗡嗡作響,郭紫怡情急之下借勢後空翻落在三米外,大驚失色凝視肖冰。
面前冷酷男人屈指一彈的力道由刀身鑽入她手臂,震得整條臂膀酥麻痠軟,看似輕描淡寫地彈指蘊含如此巨大的力量,世間幾人能做到?她心中駭然之餘深深望一眼肖冰,神情複雜地低下眉目注視寒月寶刀,執拗眼神暗含一絲落寞,沉默許久開口道:“不用再打,我贏不了你。”
意猶未盡的肖冰不禁一愣,深感掃興,氣勢洶洶而來稍微受點挫折便氣餒,怎麼像個嬌生慣養受不了委屈的大小姐呢,他無奈笑道:“不打更好,其實你功夫蠻高的,只是缺少實戰經驗,多找人打架對你有好處,興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郭紫怡緩緩收刀,轉身要走之際聽了肖冰的話,猛地回頭,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冷笑,一雙桃花美眸一瞬不瞬盯著肖冰道:“說的好瑞傑的事兒和你沒太大關係,我既往不咎,不過以後我每年找你打一次,你可不許躲著我哦。”
“呃?”
肖冰目瞪口呆錯愕片刻,旋即怪自己嘴賤,暗暗叫苦不迭,祖奶奶呀每年打一次萬一打出火花怎麼辦,與三個女人的感情糾結搞得他戰戰兢兢,遇上特殊點的女人如履薄冰,郭紫怡飄然離去,江旭堯緊緊相隨,略顯消瘦的背影再無昔年飛揚跋扈的氣勢。
“三十歲出頭的江旭堯老了”
肖冰凝望遠去的身影感嘆世事變遷,現實結果總包含濃濃的戲劇性,羅守義等人這才曉得來人是何方神聖,共和國在新世紀跨入大國行列正是這位江大少的祖輩用十年時間厚積薄發奠定的基礎。
兩個身影融入風雪中很快沒了蹤影,肖冰和老朋友老戰友走出冰天雪地,上了停在鄉村公路邊的幾輛豪華越野車,車隊進入寧和市區天色已經暗下來,秀兒打電話說在家準備好了晚飯,外人眼裡絕對算五號丈夫的肖冰和眾人告別,乖乖回家。
肖冰拎著兩隻野雞一隻野兔興沖沖推門進家,兩個小保姆趕緊接過野味,而早已等候多時的秀兒雙手輕撫小腹笑盈盈注視自己男人,見家裡幾人神秘兮兮的表情,肖冰忽然覺得不對勁。
“老公我有了”秀兒走近肖冰為他脫掉外套,欲語還羞的樣子惹人愛憐。
“有了?有什麼了?”肖冰納悶兒,再看秀兒羞赧模樣猛地醒悟,興奮地差點抱起嬌滴滴的老婆掂兩下,一時間激動的不知說什麼,語無倫次問:“老婆幾個月了?怎麼突然就有了?哎呀這段時間我沒戒菸酒,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這怎麼辦”
肖冰像個興奮過頭的孩子,又是傻笑,又是患得患失,這一叨唸不要緊,秀兒還真怕他狠下心扼殺肚子裡脆弱的小生命,急道:“醫生說沒事兒,是在北京那段日子懷上的兩個月了,醫生還說最好要上,流產手術對身子不好。”
“老婆瞎想什麼呢,你肚子裡的小傢伙是我的孩子,是咱倆的骨肉,以後這小傢伙還要給咱一家子爭氣呢”肖冰摟住秀兒溫柔道,意料之外的成了準爸爸怎能不高興,只是自己女人沒享幾年清福開始為下一代勞累費心,他心懷愧疚。
結婚整整三年,秀兒知道自己男人想什麼,柔聲道:“哥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高興都願意。”
久違的一聲“哥”使肖冰柔腸百轉,彷彿回到南城區破舊四合院度過的那段溫馨歲月,笑著用力點頭,眼窩裡卻淚光閃閃,男人娶這麼好的老婆此生足矣,動情道:“秀兒老公愛你,咱們今年回北京過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