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有背景的娘們這麼簡單。
中年男人表面滴水不漏,心中卻凜然,接了大圈“死亡之彈”仍如此從容,北美南美各大黑幫中的亡命徒沒這般大氣魄,忽然,他察覺身邊年輕人的氣質似曾相識,一時又想不起來,肖冰啟開一罐青島啤酒遞給中年男人,笑道:“聽人說大圈的老資歷幾乎全上過戰場,我挺佩服。”
鄰桌,中年男人的四個同伴如臨大敵,畢竟身在河西,地頭蛇的能量不容忽視。肖冰灑脫,中年男人也灑脫,灌了口啤酒,回憶值得驕傲一生的崢嶸歲月,緩緩道:“七八年我十八歲,不想在窮山溝裡耗一輩子,村長說徵兵,我瞞著父母報了名,自己偷偷去縣城檢查身體,我們村八個壯小夥報名,最後就我一個透過,接到入伍通知書那天,爹孃死活不讓我走,鄉親們磨破嘴皮子,才點頭,兩位老人家抹著眼淚送我上火車,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兒行千里父母擔憂是什麼滋味。”
中年男人提起爹孃,眼窩子溼溼的,猛灌一口酒,繼續道:“火車一直向南,悶罐車廂,五十多人擠在一起,接兵的部隊幹部拿出五六式衝鋒槍開始做示範,交我們怎麼用,幾十個半大小夥當時就傻眼,猜到可能要打仗。新兵集訓結束,剛下連隊,就被拉上戰場班裡九個人,最後活著的只剩三個。”
男人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共患難的兄弟情刻骨銘心,今生難忘,定居加拿大近二十年,每隔三年得回來一次,給長眠地下的老戰友掃墓,燒紙錢,灑幾杯烈酒,自己心裡多少好受一點。
肖冰褪下軍裝整三年,最敬佩的人還是這群老兵,而且是近乎偏執的敬佩,何長青屠殺無辜,血染京城的街道,仍是他尊敬的人之一,眼前人是惡名昭著的黑幫份子,他一點不覺得對方面目可憎,他起身,舉起易拉罐,以軍人特有的豪邁口吻道:“敬你們這群老兵,你們才是爺們。”
生死之敵,共聚一桌,如多年未見的老友,把酒言歡,白牡丹靜心聽著,男人常說自己夠爺們,什麼是爺們爺們的分量多麼沉重有幾個男人懂?白牡丹纖纖指尖捏著易拉罐,重新審視未來的頂頭上司。
中年男人將空易拉罐揉成鋁球,扔進路邊垃圾桶,肖冰又給他遞一罐啤酒,他笑著接住,問:“小子,看你做派,當過兵吧?”
“當過部隊裡混了將近六年。”肖冰微笑道。
“六年比我在部隊的日子長多了,按以前的編制,你是自願兵的級別,我得喊你一聲班長。”中年男人調侃肖冰。
肖冰則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晃動啤酒罐,微笑道:“我二十歲那年肩膀上就有星了,一道槓,三顆星,上尉。”
“哦”中年男人愣神,不算那些有關係有背景的高幹子弟,共和國七大軍區裡二十歲的上尉軍官是比鳳毛麟角還稀罕的玩意,他詫異道:“你是有關係?還是憑軍功?殺過人沒?”
肖冰聽了對方三個沒頭沒尾的問題,笑道:“你當兵是為走出窮山溝,我的情況和你差不多,窮的沒辦法才決定當兵,無依無靠,沒啥門路,當年那三顆銀星全是血汗換回來的,沒半點水分,也殺過人。”
“好小子,厲害,說說哪個部隊的吧。”
“戰飛揚在哪裡呆過,我就在哪裡呆過。”
肖冰含糊其辭,中年男人肅然起敬,凝視他許久,伸出粗糙手掌拍著他肩膀道:“小子,老哥佩服你,喝完這口酒,咱們是對頭,以後要對老哥下手,別留情,如果這樑子能解開,老哥一定把你當兄弟看待。”
“行,咱們幹!”
兩個純爺們大口灌酒,豪放不羈,酒沒了,易拉罐重重砸在地面,中年男人道聲“保重”,帶人離去,肖冰望著漸漸融入人流的魁梧背影,呢喃:“老哥,你也保重,我想多個兄弟,不想多一個死敵。”
肖冰不知道,不遠萬里回國的中年男人是大圈六大堂主之一,加拿大溫哥華各大華人黑幫的領頭羊
白牡丹與天上人間決裂,掛職鼎盛集團總經理,大大減輕了肖冰的負擔,行家裡手的掌舵能力絕非門外漢能比,走了歐陽思青,挖來了白牡丹,鼎盛內部的老爺們佩服冰哥幾近五體投地的程度,河西最有名氣的兩個女人都跟肖冰扯上關係,男人想不佩服都不行,不過,肖冰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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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城”圈下的三百畝土地由商業租用地變為住宅開發用地,由華天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