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能混出頭的江湖人多數比重利的商人講信譽,大老粗們吐個唾沫是個釘,朱三說到做到,第三天親自去北京飯店拜訪肖冰,隨身攜帶的紙箱裡是用黑塑膠袋包裹嚴實的斷手斷腳,並且附帶幾張照片,照片記錄幾個倒黴蛋被剁掉手腳後血淋淋的悲慘模樣。
豪華套房會客廳裡,肖冰隨手翻了翻照片,交給暗中保護趙翀的兩個漢子,這麼血腥的照片當然不能讓趙翀親自確認,兩人仔細看了照片,確認無誤,肖冰扔一支小熊貓給朱三,笑道:“三爺值得信賴,有朝一日我立足北京城,不會忘了三爺的爽快。”
“肖老弟,客氣了客氣了。”朱三笑著接過煙,心想你小子若能幹倒陳浩生,朱家人做牛做馬又何妨,只怕事情沒這麼容易。三爺已打定主意做牆頭草,最後誰贏他倒向誰,官場講究站隊,混黑道何嘗不是。
北京的事了結,肖冰沒再去積水潭醫院看望趙翀,第二天他回河西,只給秀兒打了個電話,便帶著羅守義從金盾挑選的二十名高手乘包機直飛蘭州,血債血償,稱雄北方的兩個牛人激烈對撞絕非娘們幹架拉扯幾下了事,將不死不休這次要麼王朝陽完蛋,要麼肖冰橫躺著離開蘭州!
16kxs【會員上傳】 第三百三十八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五)
蘭州,絲綢之路上的重鎮,五千多年的歷史,人文底蘊未必遜色西安,自古是大漠少數民族和漢族你爭我奪的戰略要地,也是民族交融的契合點,冬末,這座西北重鎮覆蓋著薄薄白雪,立身黃河北岸的白塔山,俯瞰蘭州,現代化氣息濃重的城市仍殘留幾分古典意境,格外幽靜。
邊塞之地的明珠,共和國承東起西、聯南濟北的軍事經濟戰略要地,白塔山公園雕花石欄前,一個雄壯身影紋絲不動,一襲黑色風衣隨風飄動,肖冰默默眺望蘭州城,幽深眸子異常冷漠,彷彿立於山巔的狼王,高傲而冷酷。
西北這場爭鬥醞釀很長時間,本不需你死我活的一場角力,最終仍離不開血淋淋的廝殺,三年前肖冰是鐵血軍人,是個為了捍衛共和國尊嚴漠視人命的劊子手,而這一年多的打拼,步步行來,又踐踏多少人命。
“我這一生要殺多少人?”
肖冰仰面撥出一口白氣,冷漠語調透著一絲無奈,人殺多了,未必會麻木,有時候會厭煩會膩味,只是踏上這條路沒法停步,你想與人為善,別人卻想方設法暗地裡捅刀子致你於死地而後快。
曾經一窮二白的肖冰真沒未想過在中國這片土地隻手遮天,帶領成百上千文化程度低的可憐的大老粗開疆擴土,做什麼黑道皇帝,這是扯淡的荒謬想法,毫無可操作性,他無非想贏得一個男人該有的尊嚴,在自己女人受到威脅有能力去保護她們,在自己受到不公正對待,有能力去討回公道。
拼搏十幾年後為子女贏得榮耀,不必像他一樣,打小吃盡苦頭、受盡白眼,這是人之常情,若論野心不能說一點沒有,但絕無蛇心不足想吞象的癲狂念頭,歐陽思青希望他飛揚跋扈,成為地下世界的王者,雄踞河西一地已心滿意足的他也曾想是否該收手,遠離殺戮,陪自己心愛女人享受生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BOSS們接二連三蹦躂出來,始終缺乏安全感,被幾號實力變態的大猛人惦記著,誰能安心,所以肖冰必須硬著頭皮拼下去,要麼翻雲覆雨,要麼萬劫不復,或許這便是所謂的梟雄路,一條血染的路,血染的人生。
阮破虜凝視雕花石欄邊的矗立寒風中一個多鐘頭紋絲不動的硬朗身姿,心生敬意,他佩服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江湖大佬,回想半年前將三稜軍刺刺入冰子身體,冰子那雙眸子裡沒一絲絕望或恐懼,是純粹的痛惜,像遭受好朋友背叛的孩子,那一刻阮破虜才大徹大悟,明白什麼是重情重義。
冉冉上升的朝陽映紅肖冰堅毅面頰,這時突兀的悅耳鈴聲打破白塔山的寂靜,肖冰接電話,“冰哥有王朝陽的訊息了十分鐘前他的車出現在市中心,這會兒正向郊區駛去,盯梢的兄弟確認王朝陽就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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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冰結束通話電話,面現殺機,誰勝誰敗、誰生誰死就在今天做了結。
王朝陽的車駛出市區又飛馳四十多分鐘,進入郊外一座孤零零的鋼材轉運站,大概鋼材轉運站兼收廢鋼材,鐵絲網圈住的一大片土地,破銅爛鐵堆的到處都是,猶如縱橫交錯的小山頭,幾輛硬派越野車七拐八繞,沒了蹤影。
大約一刻鐘,又有四輛越野車離開國道,沿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