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義搬個小板凳坐到茶几邊,拿起果籃裡的小刀,十來秒削乾淨一個蘋果,遞給肖冰,這廝彎刀功夫非同一般,肖冰點頭一笑,守義在公安廳混了近兩年,沒荒廢一身功夫,他啃了口蘋果,問“守義,你和嫂子還想安安穩穩的當公務員,選個好地方,我給你們跑關係,應該沒問題。”
羅守義搖頭,正要說話,門鎖響動,門開了,範文娟紅著眼睛走進家門,見肖冰在家,忙擦抹眼角淚痕,掩飾心中委屈,家裡那點爛事她不想外人察覺,羅守義心裡發酸,忙走過去,給老婆遞拖鞋,小聲問:“是不是咱媽又說啥難聽的話了?”
“沒什麼,沒事兒,冰子在呢,你就別問了。”範文娟搖頭,不爭氣的眼淚又溢位眼眶。
“冰子又不是外人,受了委屈說出來會好受一點。”羅守義站起來,打小幹農活磨礪的一雙粗糙大手輕輕撫著老婆肩頭,眸子裡盡是愧疚之情,作為個爺們,讓老婆頂著親戚朋友的閒言碎語,他自責啊!
範文娟聽了丈夫的話,捂著臉抽泣道:“媽又說你了,說你是窩囊廢,一家人憑什麼嫌棄我喜歡的男人,憑什麼?”
16kxs【會員上傳】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角逐,成敗(三十九)
談戀愛要找喜歡的,結婚要找門當戶對的,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在現實中上演,或許有完美的結局,草根和公主的愛情或許能刻骨銘心,婚姻註定會坎坷,一路飄搖,一路風雨,女人所承受的無形壓力,男人大男子主義所滋生的畸形卑微心理,都是婚姻的絆腳石。
“吃軟飯”所承受的精神摧殘絕對是尋常男人無法忍受的一種莫大痛苦,無數的流言蜚語,接踵而至的壓力,身邊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赤裸裸鄙夷,即使大男子主義不氾濫的男人也會垮掉。
羅守義是山溝溝裡的窮小子,是不帶半點水分的草根,父母身上曾有“貧下中農”的烙印,改革開放前,整天搞階級鬥爭的年代確實是越窮越風光,“貧下中農”是榮耀的象徵,但那個年代早一去不復返,物慾橫流的現實社會中,權勢金錢決定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守義這窮小子用心呵護自己的事業,呵護自己的婚姻愛情。
可是,光用心遠遠不夠,所遭受的冷嘲熱諷曾一度令他心灰意冷,沒勇氣與範文娟踏入婚姻的殿堂,若非範文娟的執著,他這個不折不扣的窮小子在愛情和婚姻的保衛戰中多半要當逃兵,落個慘淡收場。
羅守義用紙巾給老婆擦抹眼淚,擠出的苦澀笑容使肖冰心酸,想想他自己,張倩說分手時的眼神何嘗不是怪他沒錢沒勢,不是富二代,不是年少多金的公子哥,所以他心痛過,難受過,卻沒恨過,沒能力給自己愛過的女人披上婚紗,走入婚姻殿堂,男人有無法推委的責任,把一切推到女人頭上,孬種才幹的事。
“你別往心裡去,媽就那樣。”範文娟怕丈夫憋屈,轉過身安慰守義,父母怪她眼光差,嫁給了沒錢沒勢的窮小子,勢利的親戚喋喋不休變著法損人,嘮叨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的傷人言語,她仍死心塌地愛著守義,相信自己男人終有一天能帶給她榮耀。
“老婆,別胡思亂想,這麼多年我早習慣了,也不怪咱媽,確實我這個丈夫不合格,以後有能力,我把你受的委屈全補回來。只要你不嫌棄我,別人指著鼻子罵我,損我,寒磣我,也沒啥。”羅守義溫柔道,範文娟脈脈含情凝視丈夫,輕輕嗯了一聲,家裡畢竟有個外人,目光已擦出火花的兩口子忍著沒做出格的動作。
範文娟扭頭對肖冰道:“冰子,別見笑,中午想吃點啥,嫂子就在家裡整幾個菜。”
“嫂子你隨便整,我不挑食,有口下酒的菜就成。”
肖冰大大咧咧擺擺手,這廝最討厭吃幾頓山珍海味就到處擺譜的貨色,每次看見常去金色港灣花天酒地那群東林暴發戶刻意挽起衣袖顯擺金燦燦的勞力士,他心裡一陣惡寒,深深體會到幹啥事兒都得把握個度,過猶不及。
範文娟曾是政法大學的系花,公安廳的警花,回到家是最典型的家庭婦女形象,獨自在廚房裡忙活,羅守義想幫忙,又怕冷落肖冰,如坐針氈,肖冰看破老戰友的心思,拉著他擠進廚房幫忙,卻被範文娟趕了出來。
羅守義和肖冰只好坐進客廳聊天,範文娟在廚房裡忙活,不到一個鐘頭,飯菜擺滿餐桌,三人落座,範文娟又啟開肖冰帶來的杏花村汾酒,這酒比起茅臺五糧液便宜很多,羅守義喜歡喝汾酒。三人是老交情,當年羅守義隔三差五請假跟範文娟約會,全是肖冰打掩護,不分彼此,也不用說客套的開場白。
“以前三十八軍汽車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