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了嘴。民兵連長嚴厲的訓斥她,說你的封建迷信思想還沒徹底改造好哇,再散佈這些謠言,當心把你送到政府抓起來。不過今天這件事誰也別朝外說,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鄉里鄉親的,別給自己惹麻煩。這是破壞犯罪證據啊,誰說出去看誰吃官司。木偶的事就這樣過去了,不過鄭雲自從被抓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鄭雲在監獄裡生病死了,也有人說鄭雲在被押往監獄的路上就逃掉了,幾個公安押解著他,鄭雲還帶著鐐銬,突然間那鄭雲朝天空跳去,十幾米高的天空彷彿開了一個洞,很緩慢的把他吞噬了,幾個公安嚇得癱在地上,那裡還敢開槍?說的人說得有板有眼,聽的人大多似信非信。鄭雲這一去不回來,他老婆等了幾年,嫁給了本村的一個光棍漢,他的兒子現在也成家了,我回老家的時候有時也能遇到他,見了人總是傻乎乎的笑,聽村裡人說,和他爹性情差不多,一樣地好吃懶做。
正文第二章往生咒
命運最喜歡捉弄普通人,現在想來鄭雲老先生真是生不逢時。改革開放了,隨著經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按政府的官方說法,許多封建殘渣也跟著泛起了。街道邊,車站旁,到處都能看見算命打卦的人們,書店裡,集市上,到處兜售著陰陽風水之類的書籍。封建迷信大興其道,泥沙俱下,很多人在裡面信口雌黃,鮮有真知灼見者。如果鄭雲活到現在,說不定能夠成為某類大師,再不濟也用不著偷盜混飯吃。對這些東西,我本來是並不相信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越來越感到命運的無常,有時侯的努力付出得不到回報,種瓜不得瓜,種豆得芝麻,看見別人明明比不上自己,偏偏能夠飛黃騰達,真是感嘆造化弄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以前批判過,現在卻越來越象是那麼回事。有位哲人說過,命運就象一列火車,沿途的風景對你來說是新鮮的,可實際上卻是已經註定好的,誰也無力改變,想想自己多年來命運多乖,漸漸地心灰意冷了,對命運就多了幾分相信,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心理解脫。平日裡找過幾個擺攤的看過相算過命,有時準有時錯,錯誤的時候居多,雖然無聊,卻也因此認識了幾個同道之人。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二蛛就是我在城東算命的張鐵嘴那裡認識的。張鐵嘴是我們那兒最有名的相師,據說相法傳自姚布衣,有人吹噓他能夠早判陽、夜斷陰,傳說而已,誰也沒親眼見過,張鐵嘴自己也否認,他說這樣的事情不要多講,不然公檢法都來求他斷案就麻煩了。我去找張鐵嘴的時候,他正在給一個青年人看相。張鐵嘴枯瘦的手象個雞爪子,在小青年的臉上摸來摸去,小青年不住的呲牙咧嘴,看得我差點笑出來。張鐵嘴狠狠地摸了兩遍,吃了一驚說“骨豐頂凸,皮厚額方,頭有肉角,大貴之象,來者定是高官,或為高官之後啊”,
小青年惱了,他摸了摸自己頭上的一個疙瘩怒道“你老先生有沒有搞錯,這疙瘩是我剛在你家門框上不小心撞的呀,再說從我爺爺起就是窮光蛋,我工作都沒有,哪裡的高官哦,你這不是騙人嗎?”
“老夫何等樣人,豈能騙你這等無知小兒”張鐵嘴也不生氣,“小子貴姓?說出來教你見識老夫手段”。
“姓王,王莽的王,你不會說我是他的後代吧?”
“然也,小子如此聰明!”張鐵嘴大喜過望“據老夫所知,你是新朝王莽皇帝的第二十四代孫!”
“拉倒吧你”小青年顯然有點學識,王莽離現在快兩千年了,傳到現在至少也有五六十輩了,你這不是糊弄人嗎?
張鐵嘴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明白了吧,你們老王家代代高壽,大宋朝時候有五代先祖都活了二百多歲啊".
我看見小青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連忙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支菸,和他攀談起來。原來他就住在前門的王平莊上,高中畢業後無所事事,在家待業,街道辦替他找了幾次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沒想到後來取消了待業政策,成了一個無業遊民。父親在街上開了個廢品收購站,他也不肯過去幫忙,嫌丟人,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王家的二小子是個油手好閒的混混,結果年齡到了28歲,又成了一個光棍蛋子,哪家的姑娘也不肯嫁給他。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王二蛛當時自然不肯暴露自己的歷史,只說自己是來找張鐵嘴來看看自己的因緣的,沒想到張鐵嘴名不副實,滿嘴跑火車,簡直就是一個騙子。
張鐵嘴趁我們攀談的工夫,正在給一個老太太看相,那老太太被張張鐵嘴侃得暈頭轉向,險些把他當成神仙,這時聽見我們的話,很不高興地說我們瞎講,張神仙這麼有名氣,怎麼成了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