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漂泊中將自己的時間消耗殆盡。
“你見過周仲毅了?”陳玉麟很清楚我來上海是為了什麼;所以我們用高靜為引子聊了幾句之後;精力不濟的他主動地介入了正題。
“見過了!”因為不能抽菸;所以我很是彆扭的摁著自己脖子上的動脈說道“我答應文主任讓他開口;他也接受了我的建議;這件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個後延!”
“江湖草莽;快意恩仇?小福;你終究還是年輕啊!”陳玉麟此刻地語氣算不上失望;與前兩天在電話裡喋喋不休的姐姐相比;他可能更多的是在擔心;或者說是在替我不值。
“想抽就抽!總摁著動脈會缺氧的!”陳玉麟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之後。微笑著從桌子下拿出一盒我叫不上名字的煙丟進我懷裡道“高靜。想不想聽我地故事?外面從來都沒有地最真實版本哦!”
“別抽了!陳老師身體不好!”高靜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陳玉麟莫名其妙的微笑;所以很不聰明地把手伸到了我嘴角的香菸上。
“年輕其實也是件讓人羨慕的事情!”陳玉麟緩緩地衝我們兩人搖了搖頭。轉而盯著我點菸的動作微笑道“我小時候家裡條件不錯;爸爸在區政府做主任;媽媽是供銷社的書記;而我呢小學三年級就成了兩道槓”
“那時候我們家可是真正的官宦家庭啊!”或許是因為我和高靜安靜下來的緣故;也可能是陳玉麟真的想起了些什麼;他忽然間面沉如水的低沉道“可惜好景不長;我剛上小學五年就就趕上了文化大革命;停工、罷課;我剛打下來的那點兒美術的底子;全荒廢在了那個時候。一路看中文網不過這不是最難過的;最難過的是;我爸爸被拉出去住牛棚;媽媽被掛牌子游街;而我呢;則因為害怕而不得不扒上了去東北的火車。”
“是因為家庭成份的原因!”陳玉麟始終還是個很周到的文人;他怕高靜聽不懂似的一邊解釋一邊回憶道“我在東北整整呆了五年;海拉爾、加格達旗、雙山子、瀋陽、雲洲、丹東;甚至。當時我差點兒一衝動跑過鴨綠江去!要不是我們團委書記透過自己老戰友的關係把我給摁在了邊界線上;我差點就被他們一槍給打死在邊界!”
“陳老師;是因為家庭成份的原因嗎?”雖然高靜不知道陳玉麟為什麼突然回憶這些東西。但她還是很乖巧地藉著陳玉麟喝茶的間隙附和他道“好像那個時候全國都是那樣的;我們哈爾濱到現在還有好多那時候跑過去就一直沒離開的人呢!”
“恐怕那些人的人生已經被一次不信任給荒廢掉了!”陳玉麟點著高靜地這個臺階嘆了口氣後;一邊拿眼神兒打量我;一邊似笑非笑的搖頭道“當時我們團書記讓我回來;我不敢。因為怕他們要槍斃我!直到我們團書記和那位羈押我的邊防哨所裡的連長用黨性給我做了保證;我才被他們強行地給送回了上海。”
“其實回來之後我才發現;我還不如直接逃到朝鮮去;或者是被人家一槍打死在邊境線上呢!”因為讀出了我眼神裡的猶豫。陳玉麟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
“為什麼?難道那些人不守信用!?”高靜還是不太明白我們兩個人在神交什麼;所以還要很艱難的夾在我們當中起鬨。
“那些人很守信用;但是我自己卻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我媽媽不用遊街了;可是我爸爸還在牛棚裡;我當時只有十五歲而且不夠資格上學;所以只能上班!而即便是上班;我也只是被分配到了洗煤廠去做連臭老九都不用做的事情”
陳玉麟不愧是大師;僅僅幾句素描;就感動得高靜差點沒把我的肉掐羅紋兒來;還好她現在的正義感已經被我腐蝕掉了不少。否則;還真保不齊會喊出幾句什麼驚天動地的口號來。
“人不總是走背運的!我幹了有一年多的洗煤工之後;廠裡要求我們寫思想總結;總結自己勞動改造地心得體會;而我因為念了幾年小學;所以寫的還算精彩。l6K。cN這成了我離開車間的一個契機;洗煤廠的廠長覺得我是個人才;於是讓我做了他的秘書;把我手裡每天翻騰的黑煤灰變成了草紙片。”
還好陳玉麟用自己命運的轉折撬開了高靜緊攥在一起的手指。我剛想插嘴感謝他兩句;這位大師就好像故意般的突然話鋒急轉道“當一個人地生存沒有問題之後;生活;就成了他唯一的問題!我當年就是這樣;因為父母的關係;只能拿別人三分之一的工分;因為父母的關係;沒有任何一家的姑娘願意和我談戀愛。而且;我只不過數了半年的草紙。就再次逃出了上海。因為;我們的廠長被貼大字報了;而他把一切和自己有關的書面材料能引起地罪名;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