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的簡易兵營時,一隊身穿內甲的黑雲騎巡哨正巧看到鍾道臨,立即迎了過來。
鍾道臨看到領頭來到自己身前的那個土人隊長神色萎靡黯然,詢聲道:“練大哥怎麼樣了,在哪個營帳內休息,快帶我過去!”
那隊長還來不及打招呼,聽到鍾道臨問話眼圈頓時一紅,伸手朝後一指,悲切道:“督帥就在中軍那個外豎風旗的大帳,恐怕”
說著用袖口猛然擦了一把眼淚,不敢多說,領著鍾道臨首先朝內快步走去。
三十幾個用枯枝木料簡易搭建的營帳坐落於轅門跟木刺護欄之後,圍建在中央大帳四周,受到督帥練驚鴻傷勢的影響,三三兩兩在營盤外活動的黑雲騎官兵臉上寫滿了擔心跟憂慮,士氣不振,見到鍾道臨跟著一隊巡營哨兵過來,都停止了談話,靜靜的尾隨在後朝中央大帳走去。
走到帥帳外,一股濃郁的藥草味從帳內飄出,鍾道臨吩咐眾人在帳外等候,跟赫日掀簾而入。
猛一進入帳內顯得很黑,稍許等鍾道臨適應了帳內的光線,才看到臉色蒼白的練驚鴻正躺在帳內唯一的木床上不停的咳嗽著,綁在胸前的左臂上裹了幾層藥布,隨軍的軍醫正把一碗濃濃的藥液抹在新的藥布上,可能是準備給練驚鴻換藥,三個黑雲騎將官正焦急的在床前踱步,眉頭皺成了一團。
因帳簾掀起而透射進來的光線驚動了其中一個土人將領,等他看清鍾道臨的樣子,激動的緊跑幾步來到帳前,拉著鍾道臨的手低聲悲哭道:“鍾兄可來了,督帥快不行了!”
“是不是鍾兄弟來了?”
床上的練驚鴻聽到聲音似乎振作了起來,在一位將官的攙扶下艱難的抬起上身,睜眼看到果然是鍾道臨正疾步朝自己走來,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微笑道:“沒想到你我兄弟還能再見一面。”
看到鍾道臨眼中擔憂夾雜著疑惑的莫名眼神,練驚鴻嘆了口氣,朝左右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帥跟鍾道臨單獨談談!”
赫日在鍾道臨的示意下,同樣陪著那四人走出帳外。
鍾道臨見帳內只有自己跟練驚鴻兩人,並沒有詢問練驚鴻的傷勢,反而眉頭一皺,疑惑道:“練大哥,究竟怎麼回事?”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是奄奄一息的練驚鴻突然上身一挺在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鍾道臨的雙眼寒光一閃,凝重道:“我們被出賣了!”
鍾道臨知機的沒有開口,從他剛一進帳就用靈覺探查了練驚鴻的周身氣脈,果然如他來的時候所猜測的,表面上渾身冒虛汗,似乎隨時都會撐不下去的練驚鴻根本沒什麼大礙,只是氣血有些虛而已。
當練驚鴻藉故譴開左右的時候,鍾道臨就知道他可能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否則也不會裝病等自己回來了。
練驚鴻見鍾道臨神色平常,並沒有因為自己突然坐起而來的驚訝,搖頭苦笑一聲道:“我就知道瞞不住兄弟,唉,希望能瞞過莫榮吧!”
練驚鴻說起自己的乾爹莫榮時絲毫沒什麼感情,就像談論一個陌生人一般,聽到這話的鐘道臨想起當初莫榮吩咐的“一有不妥立即將練驚鴻擊殺”也就沒什麼奇怪,只是不明白練驚鴻怎麼會談到自己二人被人出賣,訝道:“練大哥難到是說龍血跟莫榮二人故意出賣你我不成?可犧牲部分黑雲騎換取雲霧城兵權是早就制定好的計劃,難道”
聽到這話的練驚鴻冷笑一聲,恨聲道:“恐怕不是部分,而是莫榮一早就準備犧牲全部的黑雲騎來換取城中那些手握兵權的將領支援,也只有我這個黑雲騎督帥死在了田世才或者龍戰的手上才能把仇恨轉嫁到龍傲的身上,鍾兄弟不會不明白吧?”
鍾道臨無奈的點了點頭,自然明白練驚鴻說的是實話,當初的練驚鴻跟黑雲騎都在田世才的手下領命,只要練驚鴻間接的被穆蛛蛛害死,田世才又是龍傲的私生子,其餘跟練驚鴻身份相同的八色戰騎督帥唇亡齒寒下自然會把仇恨轉移到龍傲父子身上。
這時候的龍血只要登高一呼,其餘將領將會做出什麼反應根本沒有什麼懸念,而剩下的黑雲騎自然而然歸於龍血麾下,畢竟莫榮跟龍血是要去說服其餘八位督帥,田世才戰敗只能說明一將無能累死千軍,練驚鴻的死則會讓那些將領切身的體會到一種危機,莫榮暗示鍾道臨擊殺練驚鴻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鍾道臨心中極為憋悶,畢竟當時在一線谷外用兩千疲憊的黑雲騎硬闖十倍於己的敵軍重重包圍,後邊又是疾速壓來的三萬鐵騎,生機已然絕斷,要不是自己那一刀嚴重打擊了敵軍計程車氣,接著又衝擊穆蛛蛛本陣,別說練驚鴻跟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