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道路還好說,更可恨的是哪些暗中搗亂破壞的眾多勢力。
北疆缺糧少兵器,但野生犛馬獸與已經馴養,作為種馬的犛馬獸很多,說是滿山遍野也不算誇張,黑巢缺糧少馬,但私自打造的各類兵器鎧甲卻能夠堆滿一個小山頭,兩方都有各自的需求與不足,都有缺糧的短肋,也有能互補的一面。
所以,第二航道的開闢刻不容緩,迫在眉睫。
督明等這些黑巢軍機處的瘋子們研究發現,從陸路經二十三個哨卡,六道險關,橫穿三個勢力到達北疆後,仍要透過魔族水軍控制的黑川江才能到達對岸,加上週圍相鄰的幾個能夠隨時越境出擊的勢力,陸路條件十分複雜。
從陸路到達黑川江,不算能否過江這個最後一關,單是要折轉縱橫近四千裡,就不是一個商隊能夠承受的,更何況這還是地圖上近乎直線的距離,督明等人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商隊能走直線,橫衝直撞的過去。
第七章 庫港碼頭
按照每人日食三斤糧食,犛馬獸食十二斤,一車三人,一個車隊二十輛馬車,單日行程百里計算,如果一旦與周邊發生衝突,中途沒有補給的話,來回就要走上萬裡,一百多日才能走一趟來回,光是消耗的糧食就是個天文數字,更別提還要往回販運更能吃的犛馬獸,而北疆無糧補給這個嚴峻的現實。
如果真的從陸路運輸,恐怕到的時候人就餓死一半了,回來的時候犛馬獸卻被吃掉一半了,這還是忽略了突發情況。
犛馬獸必須要囤積圈養,堆積如山的兵刃鎧甲也亟需一個渠道朝外銷,面對著練驚鴻互惠互利的提議,黑巢軍機處等人上竄下跳,個個抓耳撓腮,就好似餓漢面對一個掛在眼前的紅燒雞腿,看得見,卻怎麼都吃不到,怎能不急?
也是巧了,某一天,正當眾人愁眉苦臉的時候,軍機處內平常不怎麼發言,整天滿肚子壞水,只想著整人的一個淫褻矮子,被人稱為死魚眼的傢伙,忽然扯著牆上掛著的獸皮地圖,伸手在黑巢東面不遠處“破浪嶼”與北疆庫港之間劃了個斜線,大吼一聲:“要不乾脆從海上走吧,大首領當年不也是下海了嘛。”
一語驚醒夢中人,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督明都動了容。
是啊,陸路不通,幹嘛不走海路,不就是容易沉船麼?
“破浪嶼”是黑巢所在的熊族森林東北處,與之能夠隔海相望的一座小島嶼,本是一個無名的島礁,是黑巢眾人為了紀念當年鍾道臨駕“破浪號”海船一往無前的闖入茫茫魔海而特意命名,儘管大首領如今生死兩茫茫,可這個親手締造黑巢的靈魂人物,仍舊像某種圖騰般橫在黑巢眾人的心上,沒有一時一刻的忘記過。
“破浪嶼”很小,小的似乎一個大浪捲過,整個島礁便隱沒在海水之中了,因為其周圍遍佈暗礁,連吃水量深的海船也無法靠近,想要在破浪嶼山建立船塢碼頭根本是痴人說夢。
可眾人都明白死魚眼提起“破浪嶼”不是為了提議讓艦船從此處出海,而是指出當年就有一人曾經駕船橫渡魔海,去闖更遠的烈火島,既然海況更為惡劣的多得遠洋都闖了,順著大陸斜伸而下的淺海朝北疆開闢一條航道,有何不可?
這幫人整日考慮的都是如何多賺錢,如何降低成本,至於危險係數或者是會不會死人,倒是其次的考慮,所以這個後來被巴魯差點打殘廢的死魚眼,所提出的這個富有建設性的意見,立即便被透過,至於會不會沉船死人,那是要以後看看究竟會損失多少,才會考慮的事了。
巴魯的噩夢也就在黑巢大本營下達這個開闢海路航道的命令後,一天天的臨近,而且一旦入夢,就再沒有醒來過,終身陷入了潮起潮落的噩夢中
從望臺上軟腳蝦般躬著半個身子,搖搖晃晃走下後,巴魯的一張黑臉已經憋成了紫色,茫然的看了眼仍在床頭甲板上木樁一般站立著的扎丹,唉聲嘆氣的扭身朝船艙走去,想不通這個看似瘦弱的“小狼崽子”,為何在如此惡劣的魔海上,精神頭反而那麼足。
“風漸起,雲始出,星火怒下長空”
“仗劍笑罵氣貫飛虹”
“一日金鱗化龍”
“問今生誰與共”
一陣陣嚎喪般的歌聲穿過艙門,透過狂風傳來,船上這些個被強虜來的各族水手無不痛苦的找地方迴避,捂著耳朵,跌跌撞撞,扭秧歌似的跑遠,他們經受噪音折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已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此時這把五音不全的熟悉嗓門響起,大夥都知道黑熊老爺又開始貓在船艙裡,自得其樂了。
可已經對這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