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婆王暗歎一聲“可惜”,她本來就對來人估計甚高,只是沒想到鍾道臨在聞到香氣的同時就斷然抽身疾退,而且利用棋子切斷了跟自己的精神聯絡,使得她暗布的五音**陣鮮有的未竟全功,居然五音尚未出手,便已經被破了。
與剛才疾退而去的情況不同,已經退至三十丈開外的鐘道臨見乾達婆王並沒有貼身追上,反而有些失望似的搖了搖頭,負手朝乾達婆王站立的地方,閒庭信步般的輕鬆迎去。
見到鍾道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乾達婆王絕美的容顏之上首次閃過了一抹怒色,一雙玉臂輕抬間,忽然在懷中出現一張巨大的金色豎琴。
這張豎琴太大詭異了,說是張豎琴,倒不如說是一把巨大的半圓型彎刀,整張琴幾乎把乾達婆王的全身包裹了起來,而護在前心的一半琴身,正是一把彎刀的刀柄。
這把狀如彎刀的豎琴並不像方才乾達婆王在涼亭內除錯的那張古琴,甚至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張琴,因為這張豎琴居然是沒有弦的。
此琴一出,鍾道臨非但沒有覺得奇怪,神色之中反而開始有了一絲欣喜。
他當然不會認為善於音律的乾達婆王,會拿出一張不是琴的琴,普通的琴需要琴絃顫動的聲音與琴面的激盪合成琴音,既然這張奇怪的豎琴不需要透過琴絃的顫動,來製造影響人第二識耳力的音波,那就不排除有能影響更深神覺的東西,甚至是超越六識的領域。
儘管有所戒備,鍾道臨表面卻仍舊不緊不慢的朝乾達婆王踱步而行,連雙腳步伐踏出的節奏都沒有一絲的改變,只是腳尖踏上草地的力度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增大,離乾達婆王三十丈時還是踏地的無聲,到了二十五丈便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到了二十丈距離的時候,每當鍾道臨一步踏出,便有一聲悶鼓般的聲響傳出,令人燥悶的步點聲逐步加大。
十五丈。
鍾道臨行走之間所製造的沉重步點聲,仿若一聲聲悶雷響在乾達婆王的心頭,乾達婆王只感到一陣血脈膨脹,心浮氣躁,只得運功及體,才勉強壓住了躁動不止的血脈,同時心中駭然,如何也想不到當年一招未出便能逼的此人吐血,這才多長時間,居然變得強橫若斯。
離鍾道臨尚有百丈開外的四周密林內,飛禽走獸驚慌失措,根本受不了這種巨錘擂鼓般的悶響,除了靈巧的飛禽及時逃亡,來不及逃出音障範圍內的獸類接連被震斃。
天空中本已飛遁出很遠的幾隻鳩鳥,在鍾道臨又一步踏出的同時,毫無徵兆的從空中一頭栽下。
十丈。
天地之間彷彿一下子沉寂下來,除了鍾道臨踏步而行的沉悶步點聲,周圍萬籟俱寂,一片死默,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鍾道臨腳尖踏入的地方,草皮碎石紛紛碎成糜粉,無數塵土顆粒震動間紛紛離地漂浮而起,轉瞬霧化成了無形的塵埃。
鍾道臨一頭紫發無風飄起,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赤紅之色,這是功力提至極限的表現,想要以音破音,用精神力量試探乾達婆王的他,邁出了距離對方十丈內的第一步
乾達婆王一頭如瀑長髮同樣是如風暴般漂浮舞動開來,一雙鳳目卻在此時緩緩地合上,右手輕輕的撫上了豎琴。
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在乾達婆王手撫豎琴的同時,豎琴前方的空氣忽然扭曲起來,一道道肉眼難以分辨的波紋,電光火花間便已經如大浪般湧至鍾道臨胸前。
“嗡!”
一聲裂玉撕金的尖銳顫鳴,毫無徵兆的在鍾道臨心頭炸響。
鍾道臨心中狂震,渾身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琴聲在腦中炸響的同時,右手一掌猛然轟在了身前空氣扭曲處。
“嘭”的一聲爆響。
鍾道臨右袖粉碎的同時,身前音波所形成的聲場,彷彿也被這一掌生生撕裂,“波”的一聲,炸成無數道飛濺的氣流。
“咚…咚…咚…咚!”
乾達婆王曲指連彈,五根蔥玉般的指頭不停的點在豎琴的空處,一道道音波流星趕矢般朝鐘道臨激射而出,兩人之間的大地彷彿被刀劍砍過,頓時出現了一道道深溝。
“叮叮叮!”
一聲聲刀鳴傳來,不知何時已經抽刀在手的鐘道臨冷喝出聲,雙手橫刀於身前,用虛無之刃的刀柄堪堪擋住如浪般不停湧來的音浪。
每擋住一次音波形成的氣柱,上身便劇烈顫抖一下,腳下不受控制的後退一步。
乾達婆王七音方畢,鍾道臨也正好退了七步,雙臂上盡是暴起的青筋,握刀的雙手已經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