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是一個活靶子!
可是,水夜又親眼看到,那個人好端端地站了起來,而且還練習了一套拳腳,之後才離開舞臺。有哪個被劍刺穿胸部的人還會那樣生龍活虎?
腦子又一次短路。水夜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果皮箱裡。
即使不是為了好朋友袁青朵,她還是要去雲城,她要再看一次荊井的魔術表演,再看一次《妖手》的表演。這一次,她一定不能緊張,不能害怕,她要看出他的破綻,揭開《妖手》的真相!
水夜懷著複雜的心情收拾好行李,坐上了開往雲城的汽車。四個小時過去,當她來到雲城時,已經是下午五點。
演出晚上八點就要在雲城大劇院開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票?
還好,水夜趕到售票處的時候,尚有最後幾張票沒有賣完。
好奇的人很多,但不是每個好奇的人都有閒餘的錢買票看魔術。
有錢的人很多,但不是每個有錢人都有足夠的興趣買票看魔術。
而買這張票,雖然要花去水夜大半個月的工資,但她並不心疼。當她將那張昂貴的票捏在手裡的時候,覺得自己這樣瘋狂的行動,好像還有一層更隱秘的理由。
除了尋找好朋友袁青朵的下落,除了想揭開那個《妖手》裡橘紅色襯衫男人的死亡之謎,好像還有一層更隱秘的理由。
心裡正迷惘著,忽然抬頭看到了魔術團的巨幅海報。
海報上,魔術師荊井穿著不染一塵的白衣,手持寶劍,英姿勃發。灑脫而不失沉穩,桀驁而不失內斂。
水夜腦子中“轟”地響了一聲。她站在原地看著荊井的海報呆若木雞。——難道,這一層最隱秘的理由,是因為荊井本人?
水夜愣了一會兒,眼光離開海報,悵然若失地走開。一時間,心情竟然紛亂得難以把持。
水夜走了一會兒,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找了一家小餐館吃了點兒東西。因為心情激動,吃得不多。然後,她提前一個小時便來到了雲城大劇院的廣場上。她想,袁青朵會不會來看演出,如果來,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卻是直到臨開演兩分鐘,觀眾們基本上都已經入場,仍然沒有見到袁青朵的身影。不過,也許是因為水夜中間離開了幾分鐘去洗手間。她匆忙奔去奔回的時候,還在自責喝的水太多。
剛才在小餐館吃完東西,水夜買了一瓶冰鎮的瓶裝綠茶。水夜喜歡喝茶,卻嫌泡茶葉太麻煩,所以喜歡喝這樣的“快餐茶”。冰鎮的,而且加了蜂蜜,在夏季裡,喝起來更爽口,亦平息了心頭的幾絲焦躁。
而是不是就是因為這瓶綠茶,錯失了看到袁青朵進場的機會呢?可能會這麼巧嗎?
終於入場坐定,眼光卻四處遊弋,掃描著觀眾席,試圖找到袁青朵。然而只是片刻,開場鈴聲已經響起,燈熄了,觀眾席一片黑暗。
水夜暗中嘆了口氣。因為進場不允許帶手機,所以她的手機已經押在了服務檯上。水夜想到,袁青朵的手機一向不會關機的,為什麼會長時間不開機?莫非是遭到了不測?不,不會的,去年她們去黃山旅遊,每人都求了一張“平安符”,朝夕都掛在胸前,這張符會保佑她們都平安無事的。
這場魔術跟在青城看的那場大同小異。雖然是第二次觀看,每套魔術的吸引力依然不減。水夜看得更認真了,卻還是不解那些魔術的機關所在。有幾次,她甚至有衝上場看個究竟的衝動,看那些道具裡面到底藏著什麼乾坤。
而這一次,她的注意力不僅在魔術上,還在魔術師荊井身上。上回在青城跟袁青朵和蔣傳洲一起看魔術時,袁青朵曾經幾次跟水夜說荊井如何英俊,但水夜只是一笑了之,水夜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魔術上了。但因為剛才在劇場外那張海報對她的衝擊力,此時水夜情不自禁地把更多的眼光放在了荊井身上。
她在想,這個舞臺上光彩照人,神秘莫測的魔術師,到底是正是邪?他在現實中又是什麼樣的?
三個多小時過去了,終於又到了表演《妖手》的那一刻!
水夜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厲害了。荊井下場休息,又是一位主持人上場渲染氣氛。多麼相似的情景!之後會如何呢?會是荊井持劍登臺,表演劍術,然後最後一招,寶劍所指的方向,出現一位穿橘紅色襯衫的男人。
不!不!
水夜幾乎要大叫起來。這絕對不可能,絕對是幻覺。
幻覺,真的是幻覺。閉上眼,甩甩頭,再睜開,舞臺上只有荊井出現,一身白衣勝雪,一把寶劍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