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呢?
胡思亂想之際,驀然看到花瓣裡的那張紙片。水夜用手指捻住,拿到眼前。
水夜:
原諒我不能看著你醒來。盼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如往昔一般青春美麗。但我今生大概不會再見你了,因為我無臉見你。縱然你能夠原諒我,我也一輩子不能原諒我自己。
——荊井
荊井?竟然是荊井!看到字跡,彷彿想起了荊井在臺上舞的那套劍術,雋美而飄逸。原來,荊井是來過的。縱然沒有看到自己醒來,可是,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就算只是因為自責,而且這自責看來很深。
水夜感動的同時,也微微一笑。荊井並不是一個足夠成熟的男人,在衝動的時候總會說一些不計後果的話。比如那一夜他因為房路要他們練舞而對著水夜大發雷霆。
水夜陷入深思。她覺得荊井不該是這個樣子。他應該智慧而理智,爽朗且快樂。潛意識裡,荊井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是文澈的死毀了這一切。
想到這裡,水夜心中一酸。緊接著這種酸楚感覺的,是詫異。那種在雲城大劇院海報前的感覺又重現了。只是,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一些,那是一種被入侵的感覺。
一顆心突然感覺一個人的入侵,毫無戒備。這種感覺讓她惶然失措,繼而是甜蜜和苦澀交織的滋味。
水夜還沒有來得及細細琢磨這種滋味,房路已經回來了。房路看到水夜手中的卡片,輕輕一笑說:“荊井這孩子你別在意,我還等著你們成為最完美的搭檔呢”
房路剛說到這裡,手機就響了。房路剛聽了幾句,臉色大變。這個一向處變不驚的漢子用變調的嗓音大叫:“怎麼會出這種事?!阿中不見了,我們接下來的演出怎麼辦?!”
房路叫喊了幾句,還是慢慢鎮定了下來。他開始低聲跟那邊的人交待什麼,一邊說一邊走出病房,留下困惑不安的水夜。
等幾分鐘後房路回來,水夜才得知是《妖手》裡那個男助手失蹤了。怪不得房路著急成這副樣子。
房路抱歉地對水夜說:“水夜,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趕緊趕回陽城處理。你這邊暫時沒了人手,委屈一會兒,陽城那邊很快會有人過來照顧你的。我已經交待了這裡的醫生、護士,她們也會給你最好的照料,你安心養傷就是,我處理好這件事就會來接你出院。”
水夜點頭:“房總,我沒事的。你快走吧,那邊的事要緊。”
水夜不敢問關於那個男助手的問題。她也是才知道那個穿橘衫的男助手名叫阿中。——也許阿中根本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他們這樣叫他而已。
房路又交待幾句就匆匆走了,走的時候眉頭緊鎖。
水夜在想,阿中怎麼會失蹤呢?會不會又是“死”在某個橋洞之下?這個人難道真的會反反覆覆生生死死嗎?會有這麼匪夷所思嗎?這樣想的時候,面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位漂亮的小護士進來給她打上吊針,然後靜靜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她問:“送花的是你男朋友吧?聽說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
水夜大驚:“什麼?是他給我輸的血?”想到自己的血型太罕見,血庫沒血由荊井來獻血是可能的,但如果是這樣,那麼荊井就與自己的血型相同,也是罕見的X型了!
小護士說:“怎麼?你還不知道嗎?哦,是我說錯了吧,他也是這麼罕見的血型,應該是你的親哥哥吧。”
水夜對她一笑,不置可否,心頭卻是百感交集。
而她猛然想到的是:荊井是用自己的血來救她,卻不是用他那個“妖手”!水夜在舞臺上的傷勢遠遠要輕於那個被劍“刺穿”胸部的橘衫男人,所以,如果荊井的“妖手”是真的,那麼他為什麼不用“妖手”來救她呢?
所以可以肯定,《妖手》的確是假的,自己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這就印證了“凡是魔術必是假的”這一公理。
但荊井又是怎麼令《妖手》以假亂真的呢?那個橘衫男人死而復生又是怎麼回事?
水夜正在胡思亂想之時,聽見敲門聲。
小護士立刻去開了。水夜聽到小護士問:“先生,請問你找誰?”
然後是一個似乎很熟的聲音:“我是水夜的朋友,姓董,來看望她。”
小護士回頭問:“水夜姐,你有個姓董的朋友嗎?他說來看你。”
水夜已經回過神來:“讓他進來。”
進來的果真是董淵!還是那副西部牛仔的打扮。水夜奇怪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