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能在水夜面前丟了面子,於是仍然堅持自己的安排:“我知道你們都很累。但我們時間實在很緊張。你們在走廊上跳兩圈就成,我只看看效果”
不料房路的話尚未說完,荊井忽然大發雷霆:“我不跳!我再也不會跳什麼狗屁華爾茲了!文澈走了,我再也不會跟別的女人跳舞了!你走!走得遠遠的,我不要見到你!”
荊井的聲音越來越高。他喊完這些話,忽然跌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臉嗚咽起來。他剛才本來在床上靜躺,心中翻翻滾滾的全是文澈的影子。失去了文澈,他完全失去了方向。他跟文澈自幼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一天。就算後來房路在他們中間極力阻攔,但他們至少一天三頓飯都在一塊兒吃。對於荊井,文澈早已成為自己身體的另一半,現在文澈死了,荊井形單影隻,大段的空閒時間不知道如何打發。除了痛苦、孤獨、思念之外,還有強烈的不適應。
而剛才忽然見到水夜,儘管她們長得並不像,但同樣是一襲雪白的晚禮服,因為心中思念過於強烈,竟然脫口而出文澈的名字。
待他回過神來,知道錯了,這個人只是與他萍水相逢的女子而已。而她的文澈,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浮著溫柔且頑皮的笑容,甜甜地叫自己“荊井哥哥”了。
所以絕望、憤悶的情緒一股腦兒湧上來,當房路執意要自己跟水夜跳舞的時候,這些五味雜陳的情緒才爆發出來。可是,他卻在氣極之中說華爾茲是“狗屁華爾茲”,雖然再溫婉的人氣憤之中也會吐髒話,但他卻千不該、萬不該將他與文澈最美好的華爾茲如此褻瀆。
因此情緒中又摻入了懊惱。他喃喃地說:“文澈,對不起。”
而一旁的水夜卻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剛才荊井發怒的時候開始是衝著房路的,但最後那幾句“你走!走得遠遠的,我不要見到你!”卻是直衝著水夜說的。水夜天生麗質,從小到大,人們,特別是男人都是對她討好有加,哪裡會對她這樣發脾氣。因此,水夜胸中有著說不出的委屈,但她清楚荊井心中的痛苦,因此能夠諒解他對自己的不敬。
而房路卻被荊井激起了怒火。文澈的死,自己雖然要負很大責任,但也並非自己主觀原因造成的。而文澈剛死,自己便費盡心機給他找了一個新的舞伴,憑心而論,水夜哪裡比文澈差了?誰知荊井如此不領情,竟然要趕水夜走。
於是他的犟勁也上來了,衝著荊井大喊:“跳不跳不是你說了算!你今天必須跟她跳舞!她還是你親自選擇的,你卻又趕她走!”
荊井也在氣頭上,不顧後果地回敬:“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這一下,水夜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咬牙,轉身跑出了荊井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衣服也不換,便倒在床上哭了起來。她想,人真的不能貌相,一直給她溫文爾雅印象的魔術師荊井竟然是個如此缺乏涵養的人!
一瞬間,荊井美好的形象轟然倒塌。就是那天在雲城大劇院門前看到的海報上的形象,一度令自己心動,並且心馳神往的形象。不想,如今卻是這般結局。
難道,只有隔著距離才會產生美嗎?
不,應該不是。否則他與文澈又為何深深相戀數年?也許,就是文澈的死,改變了荊井的性情。而剛才房路說什麼?自己竟然是荊井親自選擇的?她一直都以為選中自己的人是房路。荊井為什麼選擇自己?難道只是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所以,今晚荊井衝自己發火其實跟自己反倒無關。他應該發洩出來的。而他發洩出來的情緒,僅如抽絲之量。自己還是應該諒解荊井。也許時間一長,他便會慢慢走出痛苦,回到以前的樣子。
想到這裡,水夜抹去眼淚,將晚禮服脫去,在衣架上掛好。到衛生間衝完澡,水夜換上睡衣準備睡覺。
剛躺下,卻有人敲門。門開啟,是房路。
房路一臉的歉意,一進門便向水夜不停地道歉,弄得水夜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房路和水夜坐在沙發上。房路問:“介意我抽支菸嗎?心中煩悶得很。”
水夜體諒地點頭。
房路點上一支菸,抽了半天才開口。
“你看過我們的魔術表演。最後與荊井跳華爾茲的女孩便是文澈。她與荊井一直情深意重,可是,因為荊井的父親生前一直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所以我授意,從中阻攔,卻不料攔過了火,文澈這孩子一時想不開竟然自殺了。”
說到這裡,房路停頓下來,又猛地抽菸。水夜沒有說話,卻想著雖然房路沒有說做得怎麼過火,但她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