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沉默而威嚴的目光撞上了翼天瞻的雙眼,彷彿刀劍撞上了一堵牆壁。白毅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彷彿停跳了瞬間,他默默地放開了劍柄。
息衍的微笑化解了兩人之間冰封般的沉默:“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吧,天驅也從不可一世的龐大組織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過去的律令不再有效了,前輩。而且我們犯錯誤的時候,才十六歲,那時候人太年輕。”
“我並非來問罪,”翼天瞻緩緩坐下,忽地嘴角一動,笑了,“只是給年輕人一點警示。”
三個人圍桌而坐,尷尬地沉默了片刻。
“如果知道有客人,我應該準備一些茶水。”白毅打破了沉默。
“你這裡多的是血水,而假如你不立刻採取行動,血水會漲起來漫過你的喉嚨。”翼天瞻冷冷地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什麼時間?”白毅凜然。
“敵人最後的進攻即將開始!”
“什麼時候?”
“你曾和天驅擦肩而過,並不真正理解我們的敵人,可我們和辰月之間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數千年,我們太瞭解這些喜歡操縱屍體的秘道大師了。”翼天瞻說,“白毅將軍,那些圍困你們的喪屍已經在外面站立了多久?”
“將近一個月。”
“它們還沒有倒下,可你也知道的,喪屍也像活人一樣,血液會慢慢地流動,身體的活力不曾完全消失。它們只是失去了靈魂,受了太重的傷,可是它們的身體被谷玄的力量召喚而醒來了。它們身體裡僅存的力量仍在被緩緩地消耗,雖然這要比普通人消耗的速度慢很多。但是你覺得它們會在那裡成年累月地等候下去麼?”
“它們會失去活力。”
“是的,蠱蟲的存在只是代替它們消散的魂魄,就像是藝人操縱著人偶。可這人偶的力量耗盡,就終會倒下。在喪屍中,只有以極其複雜的禁術製造的屍武士可以長久地保持活力,它們甚至可以像活人一樣進食。而你的城門外那些東西,它們已近油盡燈枯。當它們倒了下去,離國軍團的一萬赤旅對你又算什麼威脅?你手中仍有數萬人可以戰鬥。”
“所以辰月會在喪屍倒下之前,發動一次真正的進攻?”
翼天瞻冷笑:“是,辰月意圖殺死你們,僅僅圍困是不夠的。他們需要一次進攻!而且我知道他們進攻的時間。”
“請問,什麼時候?”白毅已經按捺不住,他知道機會就在他面前,他放棄了一切的傲氣像是學生在老師面前那樣急切地請教。
翼天瞻笑笑,仰頭望著屋頂,以一種極悠遠的聲音說:“在看不見的星辰升入天頂的時候,他們的力量將被最大地增強。那時候,對於他們是絕好的機會。”
“谷玄!”白毅明白了。
“孺子可教!”翼天瞻點頭,“谷玄的力量之潮即將漲滿,就像一張弓被拉到了盡頭!即將完全死去的喪屍們會在那時候獲得最大的力量,它們內身體裡漸漸乾枯的血液會加速流淌,那時候它們會變得像是發狂的野獸那樣,試圖殺死任何活著的東西!”
白毅的臉色微微發白:“從開始他們就已經計算了星辰的作用!”
“是這樣,以天驅數千年來的經驗,我們的敵人太聰明,太有耐心。他們觀察你的時候就像是草叢裡的蛇,絲毫不動,而他們射向你的時候,就已經算準了你沒有退路!”翼天瞻忽地喝問,“這次圍堵嬴無翳,你們不是覺得你們已經設下了圈套讓嬴無翳鑽進去了麼?你參與了密謀,可惜你還不是密謀的核心人物,所以你絲毫不知在這個密謀中,真正要被除掉的是你!而不是嬴無翳!誰是幕後的人?!”
白毅猛地起身!他死死盯著翼天瞻,後退一步,渾身透著戒備。
翼天瞻卻沒有看他,只是沉默地看著燈火。
“我不能說!”白毅咬著牙。
“不,應該說你不知道。”翼天瞻淡淡地說,“當辰月試圖操縱什麼人的時候,他們絕大多數時候都隱藏在重重的幕後,暴露在幕前的卒子隨時可以被捨棄。你既然是要被除掉的人,那麼你必然不知道。軍人的驕傲和強悍在秘道大師的眼裡,不過是孩子鬥勇那樣可笑。”
翼天瞻微微嘆了口氣:“我不是在逼問你什麼,也並非嘲笑你。事實上我和息衍也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在真正的幕後人眼裡,我們的反擊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白毅頹然坐下,低低地喘息。
“不過那又算得什麼?”翼天瞻驕傲孤高地冷笑,他凝視燈火,目光中透著狠意,“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