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利斯跳回來說:“那裡面味道更香。”然後跨過門檻飛回來,而薩爾馬奇亞則繞過外屋進一步偵察。
威爾跟著騎士,發現自己來到一間正方形的廚房裡。這地方風格古老,木碗櫃上擺著白色的瓷器,擦得乾乾淨淨的松木桌子,火爐上放著一隻水壺,冷冷的。隔壁有一個食品間,有兩個裝滿蘋果的架子,使整個房間充滿了香味。寂靜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萊拉靜靜地說:“威爾,這就是死人世界嗎?”
他也想到過這一點,但是他說道:“不,我想不是。這是我們以前到過的一個世界。瞧,我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有黑麥麵包,這個不錯——分量輕——這裡還有一些乳酪”
當他們拿夠以後,威爾把一枚金幣扔進大松木桌子的抽屜裡。
“唔?”看見泰利斯眉毛一揚,萊拉說道,“不管拿什麼東西你都應該付錢。”
這時,薩爾馬奇亞從後門進來,把她那隻發著鐵青色微光的蜻蜓停在桌上。
“有人來了,”她說,“步行,帶著武器,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田野那邊有一個村子在燃燒。”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他們聽到靴子踩在卵石路面上的聲音,一個聲音在發號施令,還有金屬的叮噹聲。
“那我們應該走了。”威爾說。
他用刀尖在空中感覺,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一種新的感覺,刀刃好像滑過一個非常光滑的表面,像鏡子一樣,然後它就慢慢地沉下去直到他能夠切割,但是表面在產生阻力,就像厚重的布。切開一個口子後,他驚訝不已地直眨巴眼睛:因為他正在開啟的這個世界跟他們現在所站立其中的世界在每一個細節上都一模一樣。
“怎麼啦?”萊拉說。
間諜們望過去,困惑不已。但是他們感覺到的遠遠不止困惑。正如剛才空氣阻住了刀子一樣,這個口子那頭有某種東西也在阻止他們進入。威爾不得不推開那種看不見的物質,然後把萊拉拖了過去。加利弗斯平人幾乎根本講不去,他們不得不把蜻蜓停在孩子們的手上,但即使這樣空氣中似乎仍然有某種壓力在阻擋著它們,它們蟬翼般的翅膀彎曲著,小騎手們撫摩它們的頭對它們悄聲低語以消除它們的恐懼。
經過幾秒鐘的奮鬥,他們全都過去了,威爾找到切口的邊緣(儘管看不見)關上它,把士兵們的聲音關在了他們自己的世界裡。
“威爾。”萊拉說。他轉過身來看見廚房裡另外有一個人跟他們在一起。
他的心停止了跳動。這就是他在不到十分鐘之前見過的那個喉嚨被割斷、死在灌木叢中的男人。
他中等年紀,消瘦,樣子像那種大部分時間在戶外度過的人。但是現在,因為震驚,他看上去幾乎呆住了,或者說癱瘓了。他的眼睛睜得如此之大以至於虹膜周圍全是白的,他用一隻顫抖的手緊緊抓住桌子邊,威爾高興地看到,他的喉嚨是完整的。
他張開嘴說話,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他能做的只是指著威爾和萊拉。
萊拉說:“請原諒我們進入你的房子,但是我們得逃離那些快要來到的人。很抱歉讓你受驚了。我是萊拉,這是威爾,這些是我們的朋友,騎士泰利斯和薩爾馬奇亞夫人。你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以及我們這是在哪兒嗎?”
這個聽起來正常的請求似乎使那個男人恢復了理智,他打了一個寒顫,彷彿從夢中醒來。
“我是死人,”他說道,“我正躺在那兒,死了。我知道我死了。你們沒死。發生了什麼事?上帝救救我,他們割了我的喉嚨。發生了什麼事?”
當那個人說我是死人時,萊拉不禁向威爾靠攏了些,潘特萊蒙變成一隻老鼠逃到她的胸前。至於那些加利弗斯平人,他們則在想辦法控制住他們的蜻蜓,因為這些巨大的昆蟲好像很反感這個人,在廚房裡飛來飛去,尋找著一條出路。
但是那個男人並沒有注意他們,他仍然在試圖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你是一個鬼魂嗎?”威爾小心翼翼地說。
男人伸出他的手,威爾試圖抓住它,但他的手指合在空氣中,只感覺到一陣麻颼颼的寒意。
當男人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些,他瞅了瞅自己的手,臉色蒼白。麻木感已經開始?肖退,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處境的可憐。
“真的,”他說道,“我是死了我死了,我就要去地獄了”
“噓,”萊拉說,“我們一起去,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德克·詹森,”他說,“但是我已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