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看得越久,越開始看出另外一種運動,在漫無目的的漂浮下是一種更為深沉、更為緩慢的統一的運動,從地上升起,飄向大海。
哦,這真是奇妙。她把自己固定在一根系牢的繩子上,沿著一根平伸的樹枝爬出去,仔細看著她能找到的所有那些花蕾,不久她就看出狀況了。她觀察著,等待著,直到自己完全能夠肯定,然後開始小心而又吃力地往回爬那段不短的距離。
瑪麗發現穆爾法因為她爬得那麼高而很緊張,為她擔著不小的心。
阿塔爾尤其鬆了口氣,用鼻子緊張地從頭到尾把她摸了個遍,發現她安全無恙後,溫柔地發出快活的嘶叫聲,跟十幾個其他的穆爾法一道迅速把她帶回到居住地。
他們一翻過山眉,集合令已經在村裡的那些穆爾法中間傳開來,等他們到達演說場時,人群已擠得很密。瑪麗猜想有很多是從其他地方來的,來聽她說什麼。她希望自己有更好的訊息給他們。
那位老扎利夫薩特馬克斯登上講臺,熱情地歡迎她。她用她能記得的所有穆爾法的禮節回應著。見面禮一結束,她就開口說了起來。
停停頓頓,帶著許多迂迴的解釋,她說道:
我的好朋友們,我爬到你們那些樹木高高的樹冠上,仔細看了樹葉和柔嫩的花,還有種莢。
我可以看出在高高的樹頂上有一個斯拉夫的湧流,她繼續說,它頂著風運動,空氣是從海上朝內陸運動,但是斯拉夫卻緩慢地逆著它移動,從地面你們能看見嗎?我是看不見的。
不能,薩特馬克斯說,我們這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唔,她繼續說道,樹木在斯拉夫穿過它們時過濾斯拉夫。有一些斯拉夫被花兒吸引過去,我能夠看見這個過程的發生:花朵是朝上的,如果斯拉夫垂直落下,它就會進入它們的花瓣,像來自星球的花粉一樣給它們提供肥料。
但是斯拉夫不是向下落,它在朝大海運動。當一朵花碰巧朝著地面時,斯拉夫能夠進入它,這就是為什麼仍然有一些種莢在生長,但是大多數是朝上的,斯拉夫只是從旁邊漂浮而過沒有進去。花兒一定是進化成這樣的,因為在過去,所有的斯拉夫是垂直落下的。是斯拉夫出了什麼問題,而不是樹。你只能從高處才能看見那個湧流,這就是為什麼你們從來不知道它的原因。
所以,如果你們想挽救這些樹木和穆爾法的生命的話,我們必須找出斯拉夫這樣做的原因,我還想不出一個辦法,但是我會努力的。
她看見他們大多伸長脖子朝上去看那漂浮的塵埃,但是從地面上你看不到它:她自己透過望遠鏡看了看,但能看到的只是湛藍的天空。
他們討論了很長時間,試圖回憶在他們的傳說和歷史中有沒有提到過這種斯拉夫風,但是沒有,他們知道的只是斯拉夫來自一些星球,一直就是如此。
終於,他們問她是否有更多的想法,她說道:我需要作更多的觀察,我需要找出風是否總是朝那個方向吹,或者是否像氣流一樣有白天黑夜的變化,所以我需要在樹頂上待更多的時間,晚上睡在那兒觀察,我將需要你們幫著搭建一個平臺,以便我能安全地睡覺,但是我們的確需要更多的觀察。
講究實際的穆爾法急切地想找出原因,立即主動提出為她建造她所需要的任何東西,他們知道使用滑輪和軲轆的技巧,不久就有一個穆爾法提出了方法,可以把瑪麗輕鬆送到樹冠上面,以免得她總是危險地爬上爬下。
他們很高興有事可做,馬上著手收集材料,在她的指導下編織、捆綁晶石、繩子和線,收集她搭建樹頂觀察臺所需要的一切。
同橄欖園旁邊的老兩口談話以後,戈梅茲神父失去了她的行蹤,他花了幾天時間在附近的每個地方尋找和打探,但是那個女人好像徹底失蹤了。他永遠不會放棄的,儘管這事很讓人灰心喪氣,他脖子上的十字架和背上的步槍標誌著完成這項任務的絕對的決心。
但是如果不是天氣有了變化,他花的時間本來會更長,在他所在的世界裡,天氣又熱又幹,他越來越渴,看見一個遍地小石的斜坡頂上有一塊潮溼的岩石,他爬上去看那裡是不是有泉水,沒有。但是在輪子種莢的世界裡剛剛下過一場陣雨,所以,就是憑藉這個,他發現了那扇窗戶,找到了瑪麗所去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鷹身女妖
我憎惡完全虛構的東西
應該總是有一些事實基礎
——拜倫
萊拉和威爾各自帶著沉重的恐懼醒來:彷彿行刑當日上午的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