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說現在,她從婁裕口中得知,段王爺正在佩文別居外的獵場,與三皇子皇甫琦比賽射獵,而且贏了不少,絕對正心情大好,此時自己去請罪,那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思及此,女孩小心翼翼的背好身上帶刺的荊條,衝著婁裕呵呵笑道:“婁兄弟,咱們走吧!”
佩文別居原是崇帝設在御花園後的書齋,現在已被改建成段沐悠養病休息的臨時別館。
此處花草繁茂,各種宜季鮮花次第盛開,一點也沒有入秋的蕭瑟之感,反比春日,似更多了幾分生機之氣。
樹木蔥戎的皇家獵場就坐落在離佩文別居不遠的一座人工建造的假山上。
假山壯麗崎嶇,雖不甚高,卻頗有幾分黃泰的雄渾之風,到處松柏蒼翠,怪石峋嶙,不時有瀑布溪流點綴其間,更添了絲絲雅緻。
此時正值午後時分,山間園林的空地處,擺著數十個射箭用的靶子,成群的太監丫頭們站在寬闊的場地四周,有的打著屏扇遮風,有的忙來忙去著為坐在上首的兩位主子端茶。
皇甫琦手捧一杯香茗,靠坐在金色紅綢鋪座的大椅上,懶洋洋道:“段王爺真真好功夫,哥哥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呢!”
段沐悠淡淡一笑,雖心中有幾分鄙夷,但望向皇甫琦時,臉上依舊掛著一抹謙遜:“三哥謬賞了,我只是一時僥倖而已,當不的真的。”
“哪裡哪裡。”皇甫琦擺手道,“弟弟你太客氣了!難怪太子那麼賞識你,你果真是這個。”說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接道,“厲害啊!”
段沐悠輕輕笑了笑,心中卻對皇甫琦更多了幾分輕蔑:這三皇子的母親容妃只是一介宮女,因偶然得幸,懷上了龍種,才被崇帝冊封為妃的。聽說崇帝曾想用鳩酒將她賜死,但終究因為她腹中的孩子而動了惻隱之心,不過,自從容妃生下孩子後,都未曾再得寵過。
按理說,他應該同情皇甫琦才對,畢竟皇甫琦從小都過著受盡眾人白眼的生活,同為皇子,待遇卻相差極大,連小太監小宮女都不把他們母子二人放在眼裡。
不過
段沐悠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樂顛顛的品著香茗,不住搖頭讚歎的男子,心下冷道:如果他像皇甫軒那般有作為有膽識,或許自己還會敬他幾分,但他只是一個會吃喝玩樂,好色貪財之徒,自己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皇甫軒要籠絡他,難道是怕他會惹出什麼亂子嗎?
掩下心中的思慮,少年望向皇甫琦,淡笑著開口:“三哥,我那裡還有好多江南總督供奉的香茶,你要是喜歡,我就全都送予你了!”
皇甫琦一聽,立刻高興的咧開嘴巴,不過他還是假意的推辭道:“那怎麼能成呢?這麼上好的茶葉,還是段王爺自己留著享用吧!”
段沐悠豈會不知他的心思,忙道:“好東西自是要孝敬給三哥你了,不光這茶葉,我那兒還有許多各地官員送上的貴重之物,三哥想要什麼,儘管向我開口就行!”
皇甫琦呵呵笑了笑,推辭道:“哪裡哪裡,王爺你太客氣啦!”不過他心中卻是打著另一個算盤:這段王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和自己這個賤人之後拉關係?他必是有求於自己,如果現在自己就表現出歡喜感恩的樣子,那價碼不就開得太低了!
總之,他說給自己什麼,自己就推辭,讓他主動把價碼抬高些,等高到一定程度時,自己再答應,這樣,他不就賺大了嗎?
呵呵的虛偽笑了兩聲,皇甫琦望向段沐悠,關切似的問道:“聽說前幾日太子處死了一個平素挺得寵的小太監,是因為他在背地裡亂嚼舌根,可有此事?”
段沐悠聽罷,不動聲色道:“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三哥知道得還挺清楚的。”
“也不是清楚啦!”皇甫琦訕笑道,“只是這件事似乎牽扯到弟弟你,所以當哥哥的一定要關心一下嘛!”話音剛落,他便見段沐悠稍稍變了臉色,心中不禁湧起幾分得意。
“雖說太子是我六弟,但這件事,連我這個做哥哥的都看不下去了!太子他,也太不給王爺你面子了吧!王爺你好心好意幫他教訓那個什麼叫小安子的,他卻不領情,不但不處罰那小奴才,反而處死了那個說他壞話的小太監,這不明擺著給王爺你難堪嘛!”皇甫琦裝出一副憤怒的模樣,為段沐悠抱不平道,“這件事,我一定要好好參上一本,為王爺你討個公道!”
段沐悠看了看他,笑道:“三哥莫生氣,就算你參太子一本,又有什麼用呢?現在皇上病重,奏摺除了部分由皇后娘娘代為處理外,大半都交之太子批閱,他看了你的奏摺,會理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