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溼漉漉的欄杆和柱子往上攀爬著。
耳畔隱隱有絲竹笙簫之音,靡靡纏綿,霏霏清麗。
落藤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恍惚聽到有女聲在低低吟唱:
“雖言夢蝴蝶,定自非莊周。殘月如初月,新秋似舊秋。露泣連珠下,螢飄碎火流幾窗曉夢寒夜盡,把酒今秋似舊秋,醉生夢裡尋覓處,往事任風逝漂流”
雨順著落藤的髮絲流下,她一手扒著木欄,一手悄悄在那扇燃著明燈的窗戶上挖了個小洞。
歌聲愈加清晰起來,字字如珠落盤,悅耳動聽。
落藤湊眼望去,只見屋中站著一身著薄衫的纖弱女孩,她的紅唇微啟,淡淡唱著:“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事諧?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剛剛唱完,立刻就有一隻粗壯的手臂將她拉了過去。
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可以聽到他猥瑣的聲音:“小美人兒,我這胸懷不就是為你而開的嗎?”說著,一雙大手不規矩的在女孩身上游弋。
女孩並不閃躲,反而嬌笑著環過男人的胳臂,她揚起臉頰,清秀的容顏頃刻印入落藤眸中
那是一張陌生而美麗的面孔,隱隱有種不可思議的熟悉之感。
茫然的看著男人褪去女孩的衣衫,直到屋內響起粗重而淫靡的呼吸,落藤立刻回過頭,下意識的握緊手指。
只聽屋內的男人喘著氣道:“小小美人兒,你叫什麼?”
“討厭!”一聲嬌笑伴著誘人的媚惑,“剛剛媽媽還說過的。”
“你你新來的,我怎記得清?”
“那我就再說一遍啦!”女孩邊嬌媚的笑著,邊慢慢道,“我,叫離晴,你叫我小離便好。”
落藤的眼睛瞬間張大。
心,像是被劃了一道口子,痛得無以復加。
小小離
為什麼會那麼熟悉。
“誰?誰在外面?!”忽然,一聲厲喝自屋內響起,落藤一驚,翻身躍上琉璃為飾的屋頂。
窗戶被開啟,男子手持利劍向外張望。
“怎麼會有人啦,是你疑心太重!”一雙柔美的手臂摟過他的肩膀,“討厭~~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分心!”
男子依舊狐疑的向四處望了望,接著轉身摟過女孩,隨手將窗戶閉上。
燈熄滅,雨依舊,落藤坐在房頂,呆呆地出神。
對了,小喬!
她踉蹌著站起身,沿著房頂小心翼翼的走著:
我去找小喬去找小喬,他才是我應該擔心的人!其他人跟我無關!無關!無關
腳下一滑,狼狽的摔倒,濺起的泥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風吹來,冷冷的掠過她的髮絲,就這麼呆呆地坐著,任憑雨水和黑暗將她吞噬。
夜幽寂,隱隱有歌聲彌耳,咿咿呀呀,聽不清晰。
恍惚坐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忽然,她覺得有些怪異。
微微蹙眉,風似乎停了,連那咿咿呀呀的歌聲也靜了下來。
空氣恍若凝滯,緩緩氤氳著說不出的詭譎之氣。
漸漸,有光攏在她的眼前,藍色的光,點點流動在黑暗的雨霧裡。
落藤微眯起雙眼,緩緩抬頭。
視線被一個修長的身影所吸引,遠遠的,看不清他的面容,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壓迫般的氣息。
身體的力量彷彿被抽離,想向後退去卻被那氣息壓得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向自己走近。
明明是光滑的琉璃頂,那人卻如履平地。
他走得很慢,很優雅,獵人一般,挑逗似的逼近囚在籠中的困獸。
恍若只是一瞬,他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落藤心中驀地一顫,想逃,卻無能為力。
緩緩揚起小臉傻傻的看著他,合體剪裁在他身上的黑色雨披滑落著點點晶瑩的水珠,壓低的寬闊帽簷遮住了他的面容,明明沒有殺氣,落藤卻感覺到了死亡逼近的壓迫:
“你是誰?”話音剛落,她便清晰的看到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優美的弧度。
應該是個很漂亮的人,但是,我認識他嗎?
“看來情報果然沒錯。”他俯下身,少年人的聲音,好聽到幾近魅惑,“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瞬間睜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想要反駁卻壓抑得無法開口。
“你連我都忘記了嗎?”少年似乎在笑,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