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也坐了下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合,原本是有些興奮的。但陸常林的從容和反客為主,卻讓這種氣氛裡帶著一絲詭異。他看了一眼應小蝶,眼裡便有一些憐惜。心想,如果世上的罪犯都像陸常林這樣,警察的平均壽命一定會大幅度的下降吧?這位陸老兄呵,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他才是警察呢。
陸常林笑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這樣吧,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是怎樣懷疑上我的呢?”
應小蝶並不打算一上來就說實話,淡淡道:“這個簡單啊,我們根據你和衛視臺某位領導的交往記錄,以及你和張長東的交往記錄,這並不難判斷出你在整件案子中承擔的角色。更何況還有一句老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留下的蛛絲馬跡可也不算少”
陸常林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輕嘆道:“只有這些嗎?我還以為你們已經”他微微搖頭,又接著說道:“你們是警察,應該比我清楚,在缺少證據的支援下,推理是無法作為最後的結論的。換句話來說,你們即使猜到了我是最關鍵的人物。但這僅僅只是猜測。我很想知道,僅憑這些猜測,你們又能將我如何呢?”
易楚忍不住問道:“看來你很失望?”
陸常林一聳肩,說道:“失望談不上,怎麼跟你說呢知道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吧?”
易楚聞言,不由微微一怔伯牙與鍾子期的故事他當然知道,只是這典故和陸常林又有什麼關係?
《呂氏春秋本味篇》有載:伯牙鼓琴。鍾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鍾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時而志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鍾子期死,伯牙摔琴絕弦。終身不復鼓琴,以為世無足復為鼓琴者。
話說這伯牙與鍾子期地故事,兩個字就可以概括,惺惺相惜,唯知音二字。
易楚不明就裡。應小蝶卻揣摩出陸常林話中的意思來。
她微微一笑,碰了碰易楚,笑道:“人家是在說你呢。”
易楚奇道:“說我?”
應小蝶輕輕的笑著。看向陸常林說道:“陸常林,你不用失望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追尋的知音就坐在你的面前呢。”
陸常林也是一怔,狐疑的看著易楚,皺眉道:“你說地是他?不錯,他確實懂一點針技,昨天我就看了出來。但是”
易楚這時候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道:“你是說張長東在催眠狀態下大鬧衛視臺的事情?拜託,這麼點雕蟲小技,也值得你來找知音?太誇張點了吧。老哥。你敢說我還不敢認呢。”
陸常林盯著易楚,問道:“僅僅是這個?”
易楚一聳肩膀,說道:“還有張長東的自殺,也同樣是你的傑作。老哥,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就像你說地。江湖之大,奇人輩出。我雖然不是什麼奇人。但恰好知道一點你的小花樣。否則的話,我們又怎會盯上你呢?”
陸常林眼中滿是驚訝,看著易楚輕描淡寫的樣子,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易楚說的輕輕鬆鬆,他地心裡卻是波瀾起伏。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當作珍寶一般的秘技,在這個年輕人的眼裡卻成了小把戲。聞其言,觀其色,在易楚地臉上,他看不到半點的偽飾。這就說明,至少在針技上,易楚的技藝絕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這怎麼可能呢?
陸常林臉上寫著震驚,心中同時也充滿了疑惑。易楚口中的小把戲,說的輕描淡寫,彷彿一錢不值。但這卻是他勤學苦練二十幾年,方才練就的秘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六七歲吧他心中疑惑,卻忽然笑道:“眼高手低的人這世上不在少數,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地人,則更是數不勝數。我只想知道,你是哪一種人呢?”
他這話恰是點中了易楚同學的最大的軟肋。
但易楚同學也不是白給的,在答應幫助應小蝶之前,就已經料到了今天這種情形。
他微微一笑,從戒指中抽出繞指柔,淡淡笑道:“陸老哥,你既然自稱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認不認識我的這根針?”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再遮遮掩掩,繞指柔這東西,雖然有些神奇,但畢竟屬於人類可以接受地範疇。以後要用到它的地方肯定還會有,總不可能每次都把人趕走吧?
繞指柔一現,不僅是陸常林吃驚,應小蝶也輕輕叫出聲來。
應小蝶和陸常林同時說道:“你是燕門弟子?”
這一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