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股份,任家二小姐還有百分之五,這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在那一段期間,任家似乎一直瀰漫著一股詭譎危險的氣氛。
而這僵化的原因,就在於任瀟雲頻繁地出入任氏辦公大樓,雖說不一定露面,時間也不定,看去隨意,可做出的每一件事,沒有一件是不讓人震驚的。
然而,兄弟之間並沒有正面衝突,一切都處在一個堪稱其妙的平衡點。
打破僵局的,估計就是在任三爺二十出頭,原以為控制得當的病情突然惡化,一般人那叫病來如山倒,放到這任三爺身上,那真是一腳踏進了棺材裡,入了醫院,住了一年,情況卻是越來越不樂觀。
一直到主治醫生提出放棄的想法時,任氏主權者任夫人終是淚水決堤——這是複雜的情感,除了作為母親的,似乎還有其他更多的因素。
只是在所有人都以為任三爺到底是躲不過的時候,他又奇蹟似地活了下來,甚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最適合的骨髓捐贈者——這是一個長期的保障,他的生命得以延續下來。
他人或許不知道,可任三爺本人對生命有種奇異的執著。
若放到常人來經歷這二十幾年,怕是寧願直接死了,也省得這般折騰。
這任氏三爺想法卻是不一樣,他算不上積極就醫,卻也極是關注自己的身體,於是,就這般苟且喘息地走了過來。
而他修養了好長一些時候,回到任氏主宅,這在任大老爺死後還有任筠雅出嫁之後顯得更加冷冰冰的大宅似乎增添了什麼。
那是任家的小少爺。
如果說有什麼是能吸引任三爺的目光的,估計就是那些健康的、充滿活力和奔放的生命。
任三爺和任家大少的感情不見得好,卻意外地喜歡逗弄那才幾歲的小侄子。
說是逗弄,確實是如此。
任三爺早前是鮮少從房裡走出來的,而家裡多了個孩子之後,這冷冰冰的主子平白多了股生氣,笨拙地抱著哭泣不止的小侄子在院子裡走動——好在這不是個白胖的大娃娃,要不然真要把任三爺的腰給折了。
叔侄倆的感情確實不錯,任夫人看在眼裡,對大兒媳的態度也稍好了點,只說:“三兒難得有上心的,日娃就給他照看幾日也無妨。”
這些話就跟兒戲似的,林子馨低著頭,卻也找不到話去辯駁。
她是個病人,有精神病的病人——要真說,她比任三爺更沒有正當理由去親自照顧自己的兒子。
然而,這和諧的日子也沒有多久。
大約是一年左右,任家主宅出了件大事。
確實是大事。
若要說任三爺這看過冷冷冰冰的半死人能有什麼脾氣,在這一天可說是完完全全地彰顯出來了。
任家小少爺已經三歲了,一臉驚恐地被母親攬在懷裡,咬著拇指疑惑地看著前頭。
任氏三爺一張臉慘白得嚇人,對頭坐著的任家大少任瀟洋和任夫人的臉色,也同樣好看不到哪兒去。
任瀟洋第一個跳出來,臉色鐵青地說:“三弟,你不能這麼做,祺祺是我兒子。”
任三爺突然站了起來,他似乎不曾這麼用力地說話,眼神銳利兇狠,從發聲器出來的零碎話語,集結成了一句話。
——你不配。
這是什麼話?
任瀟洋臉色一變,他突然覺得自己害怕這個將死的人,顯得可笑,張口硬聲說:“我不配?那你呢?你憑什麼?任瀟雲,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任三爺抓著杖子的手動了動,他的意志似乎更堅定了——他要爭取任祺日的撫養權!
兩兄弟突然大吵起來,就是任夫人也插不進一句話。
吵到最後,卻是因為任小少爺的哭聲給打住了。
任大少爺和任三爺同時看向了那抓著母親裙子哭泣的小孩兒,任三爺的動作這會兒倒是比什麼時候都迅速凌厲,他喘息著走過去彎腰用力地抱了抱孩子。
任瀟洋冷著一張臉,突然喚了一聲:“祺祺。”
父親的聲音還是不一樣的,小孩兒立馬就抬起頭,沙啞地叫了一聲“爸爸”。
“祺祺,過來爸爸這裡。”
不知是不是因為親父子,旁人怎麼樣也比不上的。
任三爺清楚地感受到小侄子在自個兒懷裡用力地掙動,他不由得摟得更緊,幾乎是不願放開了,結果小侄子突然大哭出聲,像是被壞人逮著一樣地張著手對著前頭的爸爸哭道:“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