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喘著粗氣,向後退了一步,跌回沙發上,伸手,卻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肘。
他說:“這些不是真的!”
他蒼白細緻的容顏因激動而泛著不自然的緋紅,恍惚地搖首,說:“祺祺這些都是假的。你聽聽三叔說”
我茫然地彎下腰,用另一隻手將那本子撿了起來。
我把它牢牢地抱在懷裡。
他用力地抱著我的腰,“祺祺當年,不是這樣的。”
“三叔不知道、不知道那個捐贈的人是你祺祺、祺祺,三叔不會這麼做的祺祺”
我望著他。
“那我,真的是為了當您的供應者,才出生的,對不對?”
“因為您,我才存在的,是不是?”
“我爸根本不愛我媽。”我蹲下身,和他平視:“是因為任氏,因為財產,因為這些東西,然後,那個秘密就是我並不是我爸媽因為愛而孕育的,而是在實驗室中,為了作為您活下去的最重要的工具,而強行誕生的最優良的基因配型,對不對?”
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臉。
“三叔。”我說:“這些我都不怪您。”
他抬眼看著我,像是不信一樣地啞輕聲喚了一聲“祺祺”。
“我只要知道一個事實。”
我站起,慢慢地將手從他的手心抽離,向後退開幾步。
“您這次,一定不要騙我。”
我聽到我的語氣驟然冰冷。
“王箏”
“是不是您害死的?”
番外九(上)
重生之沉雲奪日 番外九(上)
PS:這是為了解釋上一代的番外,比較長,希望大家不要跳過TAT
嚴格說起來,任家實在是個大家族,除了祖輩在內陸的叔伯們,後期跟著來南洋發展的,再加上王家的旁系,十幾家子湊合起來,怎麼說也有個百人。
然而,這麼一大家族,並沒有所謂的大家長,這裡頭完完全全是靠身份地位來說話的,任大老爺任定邦光耀了任家門楣,他死了之後,龐大事業就這麼骨碌地落到了厲害的老婆手裡。幾番下來,外人也說不清,到底這任氏究竟是任家的還是王家的了。
放到古時候來看,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外戚專政,誰讓王太——也就是之後的任夫人任老太把公司權力都往自家人身上挪,一點一點地,慢慢地
任家那幫子人看不過,卻也不敢大聲說什麼。任夫人的手腕他們也是見識過的,說不上不留情面,不過也實在是相去不遠了。
再者,任定邦留下來的三個子女,雖說人人都分到了一些小企業還有不動產,然而最龐大最值錢的任氏股份,任家三少任瀟雲一個人就足以和任夫人平起平坐。這簡直是讓外人驚愕不已的一件事情,相比之下,任大少爺那百分之十,就顯得零星可憐,要認真比對下來,堪稱慘淡。
律師公佈結果之前,任王兩家所有人都在場,除了做主的幾個人神色平靜得可怕,其餘的人彷彿是要等待大赦一樣地,頻頻張望。
然而,當那面目精明的洋人律師,像是朗誦一樣地把驟然逝去的任大老爺先前立下的遺囑宣讀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可說是面面相覷,就連王家的幾個家長亦是面露不信。
當時,任夫人坐在真皮奶色的長沙發上,女兒任筠雅已經是個二八姑娘,承襲母親的漂亮臉蛋滿是茫然——她是最在狀況之外的,她只是在某天從學校回來,天真爛漫地看著收到的情書時,下人突然慌慌張張地說,老爺沒了。
這幾天任筠雅哭得昏天地暗。她是在父母的溺愛中長大的,一夕之間沒了爸爸,對她的打擊甚大,她甚至覺得她的人生不完全了,因為最疼愛她的爸爸沒了。
任大少爺任瀟洋端坐在單人沙發上,鼻樑上架著那時候最摩登的藍邊眼鏡,西裝筆挺,那稱得上俊秀的臉龐在遺囑宣讀完畢的那一刻,幾乎是瀕臨崩潰了。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一貫溫柔的面目近乎猙獰,他先是難以置信地坐直了,然後抬起眼,看著對頭——那個從頭到尾,一臉漠不關心的三弟,任瀟雲。
任瀟雲在任大老爺死去的那晚上就再沒閤眼,那雙如同死潭的瞳眸下環著黑影,難得穿了一件白襯衫,卻也穿不出少年人該有的翩翩模樣。從任大老爺沒了到這個時候,他幾乎沒掉過一滴眼淚——或許是有的,不過並沒有人看見。他們看見的,只是一個連走路都要人攙扶,即便天氣再熱也要蓋著一個毛絨毯子,面色慘白得如同垂死之人一樣的任家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