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來勾我,有,村東頭小耙他媽,長的三份像人,七分像鬼,都沒有剩掉,就憑我李大丫當時哪個樣,能夠沒有人要?有。有,又為什麼沒有走呢?我李大丫心中想著李大山,當初也是我們自己談的,大山他偷鴨蛋,是為我做了牢,我的良心不能被狗掏去吃了,我等著他。他打成壞分子,我們姓李的老的少的,那塊對不住他。要麼有一件事情,他可能對我懷恨在心,就是他改姓的事情。大甩子爹你是知道的,那當時也是大勢所趨,潮流所迫呀,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大甩爹說,“我說大丫呀,陳貓死老鼠的事情,還提他幹什麼。”
“他可能就是這點,覺得我對不住他,他想要我們老李家斷子絕孫,這大柱子都32歲了,沒有找到老婆,二柱子不會回來了,我們姓李的,還不斷子絕孫還能夠有什麼希望嗎?完了,我們老李家完了,我也多次催他把幾個孩子的姓改回去,還姓他的趙,他又不願改,說是姓趙的名聲不好,偷過鴨蛋,打成過壞分子,在旮旯村沒有根基,又是小戶,還不如就姓李,歷史上沒有汙點,你叫我有什麼辦法呢。老村幹呀,我一向是佩服你的,你在旮旯村當了20多年的幹部,你的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一碗水端平,你對上對下,對官對民,對貧對富,都說得過去,從來不做過分的事情,你辦公事,辦私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面佈置的工作,不幹不行,上級要找你呀,你是個頭,群眾的利益,不照顧也不行。這兩者的關係你往往處理得非常好,在大躍進時期,旮旯村要不是你當幹部,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上級來人,家家翻糧食,你明明看到了有人家裡有,你也瞞著上級說沒有,你知道那是人家的救命糧呀,這一點旮旯村的人都有數。”
大甩爹說,“話是這樣說,可是要做到上級領導滿意,群眾滿意,非常困難,弄不好,不是群眾不理解,就是上級批評你,當村幹部的就老鼠轉鑽進風箱裡,兩頭受氣了。”大甩爹被冤魂拍得非常舒服,正在嘆著苦經,那躺在床上李大山又開話了,“我說老村幹呀,你在大柱子的婚姻問題上,就做得不對,你也算是大柱子的救命恩人了,可是你為什麼不給大柱子爹指點指點呢,你經驗豐富,什麼不知道,老來俏他到旮旯村來帶嫦娥,他要刮什麼風,下什麼雨,你心裡都明鏡似的,為什麼不給大柱子爹提醒一下呢?”
大甩爹正和大柱子媽附在李大山身上的魂對話,大柱子領著東莊的馮道嬤嬤來了。馮道嬤嬤到屋裡,叫屋裡的人都出去,於是旮旯村的老老少少只好站在門外伸頭朝裡面觀看。只見馮道媽嬤嬤,燒了一波紙,在煙霧繚繞之中,點燃一爐子香,把頭髮披散著,穿上自己帶來的一件黑衣,拔出一柄竹坯子做成的劍,在屋裡胡亂的舞了一氣,然後雙膝跪地,雙手合十拜了三拜,手裡拿著香在屋裡轉了三圈,哈欠連天一陣子,眼淚鼻涕都下來了,然後,就口中唸唸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
離地三尺有神靈,
神仙不論大和小,
誰個當家誰為尊。
陰間不問陽間事,
鬼魂不能欺活人,
走走走,去去去,
給李大山一個安生。
誰欠你的債?
誰欠你的情?
人間陰間不相通。
唱完這些,對大柱子說,“你快去到你媽墳前燒一把紙,然後放一掛鞭炮,你們看二行都散開,讓出一條道來,大柱子媽的魂要走了。
“走吧,走吧,你的大兒子給你送錢去了,你再不回去,錢要被人拿走了,對,走吧,走吧,哪裡也沒有你自己的家裡好,這次走了,可不許再來,大柱子爹就夠煩心的的了,不要再給他添亂了。”
這時,也不知是哪裡刮來的一股旋風,捲起地上的紙灰繞了一個圈,穿過大門,越過屋頂,消失了。馮道嬤嬤說,“大柱子媽走了,這個死鬼,大概是窮怕了,臨走時,還抓一把錢走了。”眾人感到十分的奇怪。半個時辰過去,就聽到大柱子爹在屋裡喊,“大柱子,大柱子,我要喝水”大柱子不敢進去,嘮叨媽說,“看你這個孩子多大的膽子,我陪你進去。”到屋裡一看,大柱子爹大汗淋漓,說,“我剛才夢見你媽啦,她非不讓我走,急死我了。
第九卷:破鞋 第七十八回:將心換心石頭開花 入情入理弘毅動嫦娥
嫦娥從上次婚宴遇到老瘦猴暈倒之後,在縣醫院住了兩天,醫生說是突然受到驚嚇所至,不要緊的,回家慢慢調養就會好的。回到家裡,又睡了二天,張弘毅暫時關門歇業,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