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很窘,嚅嚅的說道:“阿爹,你這麼說,兒子如何自處?再說了,阿霸每次寫信來,都向你問好的。他不給你寫信,是擔心被人說閒話,沒有其他的意思。”
魏延啞口無言,只好蠻不講理的哼了一聲。對魏霸,他是既得意,又有些不滿。得意是因為他給諸葛亮寫了一封緊急軍報,提到了一個什麼戰術推演遊戲,連丞相都覺得有些用處,經常拿出來說說,教訓那些將領想事情要有條理有章程,不能空口說白話,要有依據。據說馬謖還親自趕到安陽去了一趟,就是為了和魏霸面談這個戰術推演的法子。
這讓魏延很驕傲,兒子發明的一個遊戲都能受到丞相的誇獎,整個蜀漢,誰有過這樣的榮耀?這比他當年受到先帝的讚揚和關侯的肯定還要讓他開心。可是魏霸從頭到尾都沒把這件事向他彙報一下,這讓他在驕傲之餘又有些失落。
“這小子眼裡越來越沒有我這個老子了,等這次北伐回來,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
魏風笑了,他天天跟著父親,豈能不知道在父親的心中,弟弟魏霸是多麼的重要。別看老爹現在說得兇巴巴,真等弟弟回來,他絕對下不了手。
父子倆一邊扯著不著邊際的閒話,一邊催馬進了營,剛到大帳門口。他們就看到了一輛油壁車。車壁上還有一個黑色的魏字,正是魏家的徽記。魏延疑惑的和魏風交換了一個眼神,跳下馬,將馬韁扔給親衛,快步向大帳走去。
他們剛到帳門口,帳門掀開了,一個俏婢笑盈盈的看著他們,是張夫人身邊的環兒。
“將軍,少將軍。”環兒微羞的目光在魏風臉上一掃,隨即斂身致禮。
魏延大喜,大笑道:“夫人來了?”
環兒抿嘴笑道:“回稟將軍,夫人正在帳內等候。”
魏延不等環兒說完,邁步進了帳,一看到正坐在案後翻閱文書的張夫人,他愣了一下,臉上的喜色隨即化為關切:“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隨後趕進來的魏風一看到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的張夫人,也呆住了。他連忙趕到張夫人的身後,拉著她的手臂,還沒說話,眼淚就下來了。“阿母,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是病了,究竟是什麼病?可曾請醫匠看過?用藥了沒有?”
張夫人詫異的看著這父子倆,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沒病,我好著呢。”
魏風泣不成聲:“阿母,你不要再騙我們了。你這樣子,豈能沒病。”
魏延也緊張得心跳如鼓,他覺得嘴唇有些發乾,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片刻之間,腦子裡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念頭。他和張夫人成親這麼多年,何嘗看到過張夫人這麼虛弱,除了生病,還能有什麼事能讓她如此?她突然趕到大營來,又不肯說自己有病,莫非是想看他們父子最後一眼,卻又不肯讓他們擔心嗎?
一想到這個念頭,魏延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不禁顫聲道:“夫人,你究竟是什麼病,為何瘦弱成這副模樣?”
張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她伸出手臂,將哭得淚流滿面的魏風摟在懷裡,心裡暖融融的。她仰起頭,對魏延笑了笑,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她一流淚,魏延更慌了,顧不得有親衛在場,趕上去,半跪在張夫人身邊,柔聲安慰道:“莫慌,有什麼事,你慢慢說來,我來想辦法。”
“我真的沒病。”張夫人搖搖頭,幸福瀰漫在發黃的臉龐上,眼神卻是亮亮的。她靠在魏延的肩上,輕聲說道:“要說病,我也只是有點心病而已,這段時間太艹心了,其他的一切都好。”
魏延如釋重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魏風也驚訝的抬起頭,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阿母,什麼事這麼讓你艹心?”
“還不是你們父子倆。”張夫人看看魏延,又看看魏風,喜悅怎麼掩藏也掩藏不住。
“我們?”魏延和魏風互相看看,一頭霧水:“我們很好啊,有什麼好艹心的?”
張夫人坐直了身子,不捨的推開魏風,看著胸前那一片被魏風淚水沾溼的衣襟,想起了魏風小時候依戀自己的情形,嘴角微微挑起。她出神了片刻,這才對坐在她身邊的魏延說道:“將軍,兩個月前,阿霸去安陽的時候,回了一趟家,和我說了些事情。”
“阿霸?”魏延眉頭一皺,沉下了臉:“他又有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他沒有惹我生氣,不過,他告訴我魏家潛在的一個危險。”張夫人開口說了兩句話,神情便恢復了往常的莊重。看到她這副神情,不僅魏風不敢放肆,就連魏延都有些緊張起來。
“我們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