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血戰兩個月,魏軍傷亡近半,難以為繼,張合率領的主力在外遊蕩了一個多月,如今不得不主動邀戰。按理說,他應該全力以赴才對。可是,你看他前兩天的攻擊,像是全力以赴的樣子嗎?””
姜維吃了一驚。“丞相的意思是說,張合等了這麼久,就是想利用這種天氣?”
諸葛亮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只是一方面,我擔心的還有其他的問題。你想想看,陳式的一萬大軍還在高平,張合沒有先攻高平,而是直接與我主力決戰,這麼做不是很反常嗎?不符合兵家常理啊。”
姜維轉了轉眼珠,沉吟半晌,有些不太肯定的說道:“魏軍有騎兵,速度比我快,可是這種天氣並不適合騎兵運動。我倒是覺得張合可能就是在等這樣的天氣。天氣越冷,對我們越不利,可是他自己應該也沒有想到雪會下這麼大,估計半個月之內大軍都沒辦法行動。丞相,現在要擔心的倒是糧草問題。大雪封山,大戰曠曰持久,糧草需求更大。如果那些漢中人從中阻撓,對大軍非常不利。”
諸葛亮沉默著,沒有說話。“關中現在戶口增長了不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天師道眾。第一次北伐時,他們幫了魏霸大忙,也趁機提出了很多的要求。魏霸為了守住關中,當時都答應了。可是他從總體利益均衡考慮,否決了一部分要求,其中就包括右扶風的太守人選。漢中人對此非常不滿,在徵集糧草時,他們都不太積極。只是礙於法制,還沒有人敢跳出來明著抵抗。現在戰事拖延,超出了預期,可能要再次徵發,特別是下了大雪,糧草轉運更加困難,難保那些人不會故意拖延推脫,影響大軍的供應。在這樣的天氣,如果糧草供應不上,可能會造成大面積的非戰鬥減員。姜維的提醒可謂及時。
諸葛亮雖然思維周密,卻不可能真正算無遺策。他沒有想到這事會拖延這麼久,更沒有想到會下這麼大的雪,原本只是有些緊張的糧草問題現在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
“這場雪來的真不是時候。“諸葛亮輕嘆一聲:“大雪封山,有糧草也運不進來。更何況還有張合在一旁虎視眈眈。他的部下熟悉地形,熟悉這種氣候,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
姜維沉默著,心情也非常沉重。
泉陵湘關。陽光明媚,燦爛的冬曰陽光照在江水上,波光粼粼,浮光躍金,暖意融融。
幾艘大船緩緩地停靠在岸邊,船工們放下跳板,沒等跳板放穩,魏霸就走了上去,幾步走到船艙前,推開艙門。夏侯徽笑盈盈地站了起來,曲身施禮:“妾身何德何能,怎麼敢有勞夫君前來相迎。”
魏霸哈哈一笑,伸手攬過夏侯徽,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夏侯徽頓時滿臉通紅,嬌羞不已。她推了魏霸一下,卻又捨不得推開,輕聲說道:“這麼多人”
“這麼多人怎麼了,難道還有人會笑話我們嗎?”魏霸故意虎下臉,目光威嚴的從一旁掩嘴竊笑的侍女們臉上掃過:“你們會笑話我嗎?”
鈴鐺笑道:“誰敢啊?如今少主可是威震八方的神將。如果惹得少主生氣,那些蠻子還不把我們吃了。”
“哈哈哈不會不會,我可捨不得。”魏霸大笑,拍拍夏侯徽的肩膀說道:“你可是我們魏家的功臣,這個是我的長子呢。”
“長子有什麼用,又不是嫡長子。”夏侯徽有些遺憾的說道。
“都是一樣一樣的。”魏霸摸摸鼻子,四處張望:“我兒子呢?”
“在這兒呢!”鈴鐺閃開身,讓出身後的搖籃。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在搖籃裡睡得正香,兩隻小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擱在腦邊。魏霸鬆開夏侯徽走了上去,低下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好香!”他回頭看著夏侯徽:“我能抱一抱嗎?”
“夫君若是想抱,當然可以。不過他剛剛睡著,怕睡醒了,又吵得慌,你要輕一點才好。”
“我兒子很吵嗎?”
鈴鐺撇了撇嘴:“也不是很吵啦,少主聽慣了鼓角,應該不會覺得有什麼?”
魏霸詫異的看著夏侯徽,用戰鼓聲來形容嬰兒的哭泣,這似乎有點誇張了吧!夏侯徽瞪了鈴鐺一眼。“你真會說話,有這麼形容的嗎,嚇得夫君都不敢抱了。以後他們父子生份了,可是你的責任。”
鈴鐺吐了吐舌頭,一縮脖子,退到一邊。夏侯徽走到搖籃邊,俯身將孩子抱了起來,輕輕的遞給魏霸。“你輕一點,他剛剛睡著。”
魏霸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滿懷欣喜地打量著這個小生命。這是他兩世為人的第一個孩子,心裡湧起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他低下頭,用鼻子蹭了蹭那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