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褒還沒死?”魏霸掃了徐原一眼:“他既然回來了,怎麼不去牂柯,反而來了沅溪?”
徐原有些猶豫,魏霸咳了一聲,錦索兒鬆開了手中的繩索,兩條大狗作勢欲撲,嚇得徐原怪叫一聲:“他要找槃瓠令!”
槃瓠令?魏霸笑了。沅溪部落原本是五溪部落中最強的一個,蠻王沙蠻柯就是沅溪部落的精夫,他們的勢力一直覆蓋到辰陽、漵浦,前鋒直抵沅陵。馬良入五溪,沙摩柯對他非常敬重,支援他在漵浦築城種稻。不過夷陵一敗,沙摩柯戰死,沅溪部落損失也最慘重,從此淪落為三流的小部落。
沙摩柯的戰死不僅使五溪蠻的勢力對比出現了變化,更重要的是槃瓠令失蹤,使得五溪部落無法再聚集在一起,沒有歷代蠻王必須有的槃瓠令,僅僅靠實力,是無法征服五溪蠻的人心的。朱褒要到沅溪部落來找槃瓠令,也就在意料之中了。不過,他們誰也沒想到,那塊槃瓠令就在魏霸的懷裡揣著。
這件事自然是大事,只能由各部落首領一級的人才能清楚,目前也只有相夫、帥增和單程瞭解,連寒如、錦索兒等人都不清楚。
“朱褒帶了多少人?”
“沒沒多少人。”徐原的眼珠轉了一下,隨即發現魏霸陰冷的眼神正看著他。魏霸扯了扯嘴角,轉過頭看著那個甲士:“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
那甲士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他說謊!朱褒手下至少有三千人,上百條戰船。”
“畜生!”徐原怒極,一躍而起,向那個甲士撲了過去。魏霸哼了一聲,敦武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徐原的肚子上。徐原已經嚇得軟了,剛才只是一時激憤激起的力量,哪裡禁得住敦武這一腳,被踢得橫飛起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沒等他緩過這口氣,一頭大狗撲了上去,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腳脖子,用力的向後拖。鑽心的疼痛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嘶聲慘叫起來。
魏霸等了片刻,揮手示意錦索兒收回大狗,他淡淡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想說謊,我不會滿足你做犧牲的願望。”
徐原癱軟在地,瘦弱的胸膛劇烈起伏,犬口逃生,讓他再也沒有了抵抗的勇氣,魏霸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竹桶倒豆子,不敢再有任何隱瞞。
聽完徐原的供述,魏霸眉頭緊皺。朱褒帶了三千吳軍來到沅溪部落,很顯然是準備誘騙不成就用武力征服。沅溪部落實力不足,很有可能屈服於他們。
“大人,這可怎麼辦?”寒如見魏霸沉思不語,不禁著急起來。“敵人人數太多了,我們根本沒機會。”
“那你的意思呢?”
“回辰溪調兵。”
“別說辰溪,就算是你能把楠溪的兵也調來,要想正面擊敗這些吳軍也沒什麼機會。”魏霸搖了搖頭,眼神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再說了,我們也沒有時間。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六七天時間,到了那時,恐怕沅溪部落已經不存在了。”
“那大人的意思?”
“派兩個人回去報信,我們去沅溪,看看有沒有機會。”
寒如倒吸一口冷氣。三十多人去攻擊三千多人?他咂了咂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看向魏霸的目光變得怪異起來,渾像是看著一個白痴。
魏霸也沒理他,他輪番審訊那些甲士,詳細的追問駐紮在沅溪部落的這支吳軍的情況。從這些俘虜的口中,他了解到這支吳軍的負責人名義上是朱褒,實際上還有一個身份更尊貴的人,那就是呂岱的長子呂凱。呂凱今年四十多歲,跟著呂岱征戰多年,戰場經驗豐富,是呂岱的得力助力。
聽說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寒如更緊張了。他試探的建議道:“大人,敵我懸殊,我們是不是謹慎一些為好?”
魏霸嘆了一口氣:“沅溪部落現在之所以被人欺上門來,就是因為當年的夷陵之戰損失太大。如果不是因為沙蠻柯戰死在夷陵,他們妻兒又怎麼會受到這樣的屈辱。這件事不能等,他們多受一個時辰的委屈,都在加深我們的罪。寒如,我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大人”寒如的臉色發白。
“你帶一個人趕回辰溪,告訴趙中郎和關姑娘,就說我要去沅溪,讓他們立刻帶人來援。”魏霸看著寒如那經抽搐的臉,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你們的任務不是與吳軍作戰,而是防備楠溪的那兩隻狐狸趁火打劫。”
寒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讓他和三千吳軍精銳對陣,他就放心了。
“那沅溪的事怎麼辦?”
“沅溪的事,我來辦。”魏霸沒有解釋,很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