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跑了相夫等人,就是要跟著相夫找到魏霸,救回孫魯班。
看著漸漸開闊的原野,他皺了皺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擔心起來。按照他的估計,衛旌現在應該已經趕到了酉溪,截斷了魏霸的退路,並且給他送來訊息,好讓他繼續將魏霸往陷阱裡面趕。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收到任何訊息,不知道衛旌是否已經就位。
會不會出現意外?
步騭再三分析了雙方的實力對比,覺得就算衛旌時間不足,來不及調集大量的郡兵,郡兵的戰鬥力也不如魏霸身邊的那些親衛,可是雙方的人數差距是很明顯的,衛旌應該有足夠的把握將魏霸攔住。可是他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送來訊息?難道雙方已經開戰了,僵持住了?
各種猜測在步騭心頭翻滾,他隱隱的有些不安起來。他這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想切退魏霸的退路,逼他投降,安全的救回孫魯班,以免魏霸挾持孫魯班,惡戰一場,另一方面當然是希望衛旌有機會立功。如果衛旌能因此升職,將來就可以成為他在荊州的得力助手。
一個斥候飛奔而來。“將軍,那些蠻子突然加快了速度。”
步騭眉頭一挑:“是嗎?現在還看得見嗎?”
“看得見,有兄弟追上去了。就以他們現在個個受傷的情況,就算跑到天邊,也逃不出我們的眼睛。”
步騭滿意的點點頭。這些斥候都是他自己新招募的,原來鎮守西陵的人馬都被陸遜帶走了,陸遜只留給他一座空城,連斥候都要他自己配置。為了儘快的掌握附近的地形,在斥候招募這一塊,他可是下了本錢。經過他有意無意的宣傳,這些斥候都知道他有步夫人的背景,是以個個賣力。
“離酉水還有多遠?”
“還有半天的路程。”
“半天?”步騭更加不安起來,他抬頭看了看偏西的太陽,盤算了一下時間,下令加速前進。既然那些蠻子加快了速度,想必是發現了魏霸留下的蹤跡,再不追緊一點,萬一被他們跑了可就麻煩了。
“傳令其他各隊向我靠攏,開始收網。”
“喏。”傳令兵們飛奔而去。
相夫看到魏霸,眼淚頓時下來了,他跪在魏霸面前,泣不成聲,接連抽了自己幾個耳光,表示對自己不聽魏霸勸告的懲罰。
“好了,頭領受驚了。”魏霸將相夫扶了起來,仔細的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勢,安慰道:“還好還好,傷口有些化膿,卻還能控制得住。頭領,你們趕緊休息一下,吃點乾糧,再把傷口處理一下。”
“是是是。”相夫連聲答應:“侍中,吳狗追得緊,我們可得抓緊時間過水,過了酉溪,進了山,我們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沒關係,吳狗派到前面攔截的吳狗已經被我們打敗了。你看,這些都是我們繳獲的。”魏霸示意魏興開啟衛旌的戰旗,笑了笑:“這是武陵太守衛旌的戰旗,至於他本人嘛,也被我們生擒了。喏,就是那邊那個穿官服的。”
相夫又驚又喜。驚的是步騭果然陰險,居然在前面安排了堵截的,喜的是魏霸識破了步騭的計謀,搶先擊破了衛旌的堵截,連衛旌本人都被他生擒了,避免了被兩面夾擊的噩運。如果是在渡河的時候被衛旌突然襲擊,那他們的下場肯定會更慘。沒有意外的話,就是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相夫挑起了大拇指。“侍中,步騭太狡猾了,只有侍中這樣的天才,才能對付得了他。”
魏霸笑笑,沒有接受,也沒有否認。對付這些蠻子,他需要有點神秘感。。
相夫等人逃了兩天一夜,早就疲憊不堪,現在看到了魏霸,他終於放下心來。吃了點東西,又讓人處理了傷口,倒在地上就睡著了。魏霸讓魏興帶著十幾個武卒,紮了幾個擔架,抬著相夫往渡口趕,他自己和敦武等人留了下來,將衛旌的戰旗高高樹起,又讓那些被俘虜的吳軍士卒站在路上。
酉水一戰,他俘虜了三百多吳軍將士,其中有一部分是受了傷的。他不可能把這些人帶走,全殺了,似乎也不仁道,殺俘不僅僅是沒人姓的表現,更容易激起敵人的同仇敵愾,將來在戰場上,吳軍會更加瘋狂的廝殺。因此,魏霸決定把這些俘虜都還給步騭,包括衛旌本人。
步騭的斥候發現了衛旌的戰旗,他們一面將訊息通報給步騭,一面向這邊靠攏了來,等他們發現站在衛旌戰旗下的雖然有吳軍士卒,可這些吳軍士卒卻是被綁著的,頓時大吃一驚,等他們想逃的時候,已經沒機會了。幾個武卒從不同的方向圍了過來,把他們揪到了魏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