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魏霸的殺意,司馬師一路狂奔。他只剩下不到四百人,根本沒有實力再和魏霸較量,因此他不再有任何僥倖的心理,一路奔逃,活著逃回去就是最大的勝利。只要人活著,以後總有機會報仇,如果死在魏霸的手裡,就算是沖天的怨氣,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司馬師也是個好面子的年輕人,可是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能要面子,什麼時候不能要面子。在此生死存亡之際,他根本不考慮這麼狼狽的逃跑是不是丟人,他只考慮會不會丟命。
三四百騎在馳道上狂奔,捲起一陣滾滾的煙塵,如同一條狂暴的巨龍,被人迎頭海扁了一頓,掉頭就跑。
司馬師跑得很快,快得讓正在趕往上洛的馬艹等人來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馬艹他們在商縣休息了一天,聽說司馬懿的大軍正在逼近,他們也不敢再停留了。趁著夜色,帶著戰利品,迅速離開了商縣。趕了一夜路,黎明時分,他們才停下來稍事休息。為安全計,他們不敢在馳道上休息,而是撤到了離馳道百餘步的一個土坡下,坐下喘口氣,喝點水,吃點東西。
他們沒有魏霸配給的行軍乾糧,所以要吃飯,就必須先生火做飯,一生火,自然有煙。煙剛剛升起來,馳道上就捲來一條塵龍。馬艹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連耿平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負責瞭望計程車卒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聲嘶力竭的大叫道:“騎兵!騎兵!”
馬艹氣得破口大罵:“老子不知道這是騎兵?還用你說。快說,是誰的騎兵?”
那士卒翻著白眼:“不不知道。”
“去你老母!廢物!”馬艹飛起一腳,將那個士卒踢翻在地,立刻下令:“準備戰鬥!”
正圍著鍋等著吃飯計程車卒大驚失色,連忙拿起武器列陣。他們都是馬家、耿家的部曲,雖然身強力壯,也通曉一些武藝和陣法,對付一些普通的盜賊綽綽有餘,可是面對真正的戰陣,他們還是顯得有些慌張。馬艹命令準備戰鬥,他們匆忙之間也不知道踢翻了多少鍋灶,才勉強列好了陣。
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陣勢剛剛列好,司馬師已經飛馳而過,連停都沒停一下,只留給馬艹一臉灰塵。馬艹和耿平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清狀況。這算怎麼回事?司馬師怎麼跑得像只兔子,而且他怎麼只有這點人,莫非司馬懿突然死了不行?
司馬師不知道馬艹和耿平在懷疑他死了老子,他只知道快點跑。天色已經亮了,魏霸想必已經知道他逃出了堵截,很可能就在追趕他的路上。多耽擱一刻,就多一份危險。所以當有人建議他攻擊路邊的馬艹等人時,他不假思索的否定了。
這時候不是殺這些蜀漢軍的時候,就算把這幾百人殺光了,又有什麼意義?敗了就是敗了,再殺幾百人也是敗了。萬一被他們纏住,魏霸追上來,那就因小失大了。因此司馬師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從離馬艹不到百步的地方呼嘯而過,那架勢倒是和奔喪有幾分相似。
耿平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不敢確定,他猶猶豫豫的說道:“雲龍,不會是敗了吧?”
“敗了,誰敗了?”馬艹不解的問道。
耿平指指那些絕塵而去的魏軍精騎:“當然是他們。他們被魏參軍打敗了。”
“不會吧?”馬艹咧開大嘴,想笑,又沒笑出來。耿平也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魏霸是有近千人,其中有八百多魏家武卒,的確是精銳中的精銳,可要說他們能打有兩千精騎的司馬師打得這麼狼狽,這似乎還是有些不可思議。與這個結論相比,馬艹寧願相信司馬師是趕回去奔喪。
耿平也覺得不太可能。昨天早上,魏霸剛剛偷襲一千魏軍精騎得手,那是先把人家搔擾了一夜,然後又把人家堵在了大營裡,無從發揮騎兵的優勢,這才僥倖得手。司馬師可是兩千精騎,又是野戰,他會敗給人數只有他一半的魏霸?難道魏家武卒居然強悍到了這個地步?
馬艹和耿平一邊胡亂猜想,一邊重新起程,他們覺得這事情太詭異,不敢再停留下去了。萬一司馬師回頭再來攻擊他們,他們可沒什麼活路。
他們重新上路,一路緊趕慢趕,半個時辰後,他們遇到了追上來的魏霸,把目睹的情況告訴了魏霸。魏霸一聽說司馬師在半個時辰前就過去了,估計他現在已經過了商縣,而司馬懿的大軍正在趕來,追殺司馬師的風險急劇增加。他權衡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放棄,分了一部分戰馬給馬艹、耿平騎乘,一起向上洛趕去。
司馬師在商縣東五十里處遇到了司馬懿的大軍,看到大營裡飄揚的戰旗,司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