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富貴子弟,肯冒險詐降的,更不多。”夏侯徽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抱起魏霸的一隻腿,脫去他的靴子。靴子還沒完全脫下,那三天沒洗的腳臭味就湧了出來,充斥整個大帳,險些薰夏侯徽一跟頭,就連鈴鐺都不由自主的掩住了鼻子,用手連連扇動,低聲叫道:“真臭,臭死了。”她見夏侯徽苦著臉,一副快要嘔吐的樣子,連忙將她推開:“姑娘,你放著吧,我來。”
夏侯徽實在是忍不住了,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聞過這麼臭的腳。她連忙起身跑出了帳,蹲在帳門口,雙手扶膝,一陣乾嘔。魏風和環兒正好匆匆的走來,一看到夏侯徽這副模樣,不免有些詫異,喜得眉毛亂顫:“這麼快就有了?還是子玉厲害啊。”
夏侯徽莫名其妙,隨即又明白過來,羞得滿臉通紅,連忙說道:“參軍太累了,剛剛睡了。”
“啊,已經睡啦?”魏風懊喪的拍拍腦袋,“我還想著過來給他道個歉呢。”
魏風這兩天不是一次兩次過來想給魏霸道歉了,夏侯徽從環兒那裡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由,連忙笑道:“校尉,你是參軍的兄長,還不知道參軍的脾氣?他又怎麼會計較校尉的酒後之言。放心吧,他不會記在心上的。”
“我知道子玉心善,可是那天喝多了,我一時失言,說了對不住子玉的話,不道個歉,我自己過意不去。”魏風一邊說著,一邊抽了自己兩下:“唉,這酒是不能喝,一喝就滿嘴胡言亂語。”
見魏風如此自責,夏侯徽也不禁感慨不已,只好又勸了魏風幾句,這才把他勸走。
送走了魏風,夏侯徽轉身進帳。鈴鐺已經把魏霸的兩隻腳摁在熱水裡,用力的搓洗著,看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搓掉一層皮。夏侯徽忽然想起魏霸為夏侯懋夫婦準備的足浴桶,又想起彭小玉那熟練的足底按摩技術,不由得一陣失落。
我除了頭腦聰明一點,讀過一些書之外,還有什麼能耐?虧得魏霸不是一個苛刻的人,否則我就連侍候人都不會,做個妾也做不好。
見夏侯徽坐在一旁,看著熟睡的魏霸出神,鈴鐺用胳膊肘捅了捅夏侯徽:“姑娘,你進來幹什麼,這裡太臭了,你還是先出去,等我收拾好了。你再進來。咦,你總看他幹什麼?他雖然長得還算英俊,可是天天看,還沒看夠,非得這個時候看?”
夏侯徽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魏霸那張略帶疲憊的臉上。她剛想起身離開,卻看到魏霸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神情中帶著些許緊張,些許擔憂,像一個面對著未知危險的孩子,露出了本能的恐懼。
這是魏霸平時自信從容的表情大相徑庭,夏侯徽從認識魏霸那一天起,就沒看到過他這種表情,哪怕是在長安為間,甚至是被她識破身份之後,軟禁在郿塢的那些天,魏霸永遠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露出內心的恐懼。
這絲髮自本能的恐懼,一下子打動了夏侯徽。她忽然又想起了魏霸的那句話:讓我們兩個同病相憐的可憐人互相幫助,相擁取暖。
“姑娘,你怎麼還不出去?真的想看,以後有的是機會。”
夏侯徽微窘,連忙說道:“我不是看他,我是看”她目光一掃,看到了滾落在魏霸腿邊的那隻船模,連忙說道:“這隻船,咦,這是什麼船,是蒙衝嗎?”
(未完待續)
第261章 家賊難防
鈴鐺只是瞟了一眼,就搖搖頭:“不是蒙衝,蒙衝比這個細長,這麼寬的船有些像樓船,不過加上這個龜殼似的蓋子的樓船,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夏侯徽的父親夏侯尚征戰多年,在荊州指揮過水戰,曹魏在鄴城也挖有玄武池用來訓練水師,所以夏侯徽大致知道蒙衝、樓船的區別,一看到這隻船模上覆著的木板,以為就是蒙衝。聽了鈴鐺這麼說,她才知道自己搞錯了。
夏侯徽四處看了看,見沒有外人,唯一的外人魏霸鼾聲大作,睡得像頭死豬,這才盯著鈴鐺的眼睛問道:“你對戰船很熟悉?”
鈴鐺一愣,低下了頭,將魏霸的腳塞進被子,拎著水就往外走。夏侯徽伸出手,按在了她的手上,緊緊的盯著鈴鐺。
鈴鐺一動不動的站了片刻,輕聲說道:“姑娘,我是懂戰船,我也有些秘密。可是,請姑娘放心,我既然投入夏侯門下,就不會做出對夏侯氏不利的事。如果姑娘有所擔心,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夏侯徽猶豫了片刻,慢慢的收回了手,輕聲說道:“我相信你。”
“多謝姑娘。”鈴鐺感激的看了一眼夏侯徽,拎起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