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君,你猜猜,這裡會是什麼。”
費褘從魏霸手中接過金屬管,掂了掂,金屬筒入手沉重,卻不知是筒身的份量重還是裡面裝的東西重。不過,從金屬筒的做工和封蠟的細緻來看,這裡面裝的東西肯定非常重要。
“我猜不出來。”
“那不妨開啟看看。”魏霸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法邈等人會意,自覺的退出了頂樓,只留下魏霸和費禕兩人。
費禕的臉色有些白,魏霸的做派讓他更加緊張。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龍巖灘的天橋上,他和魏霸進行一次交鋒。今天這個樓雖然沒有天橋那麼高,卻讓他覺得情形更加兇險。
費禕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反覆兩次,這才恢復了鎮靜。他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剔掉封蠟,發現沉重的還是筒身的份量,裡面的東西並不複雜,只是幾張圖紙而已。他把圖紙抽了出來,發現這是魏霸率先使用,後來逐漸推廣開的機械設計圖紙。
費禕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他雖然還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圖紙,可是他已經大致猜到了一些。他小心的將金屬筒放在一旁,握著那幾張薄薄的圖紙,卻不敢開啟。他抬頭看了魏霸一眼,魏霸歪著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耐人尋味。
費禕無奈,只得開啟了圖紙,剛開啟一點,幾個非常熟悉的字就映入了眼簾。費禕停住了,怔怔的看著那幾個字,半晌沒有動。過了一會兒,他長嘆一聲,重新將圖紙卷好,走到欄杆邊,看著遠處被夕陽照得血紅一片的湖面,啞聲道:“夏侯玄、鄧艾兩路夾擊豫章,就是為了這些東西?”
魏霸無聲的笑了起來。
“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想請你去一趟關中。”
“然後呢?”費禕轉過身,臉色蒼白,眼神中閃過掙扎。
“沒有然後。”魏霸淡淡的說道,抬起頭,夕陽映紅了他的臉,也照亮了他的眼睛。“剩下的,聽天由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該努力的努力過了,就足夠了。”
費禕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動身。”
“辛苦。”
費禕慘然一笑:“若能有所助益,我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懼,只是”他欲言又止,長嘆一聲,轉身離開。
魏霸目前他下了樓,咳嗽了一聲,衝著站在樓梯口的丁奉點了點頭。丁奉會意,下樓去了,過了一會兒,法邈走了上來。他瞟了一眼已經開啟的金屬筒,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將軍,果然被你猜中了。”
“其實不難。孫權沒什麼選擇,丞相也沒什麼選擇。”魏霸拍了拍欄杆,沉吟片刻:“伯遠,你覺得丞相會怎麼選?”
“丞相嘛,當以國事為重。”法邈低下頭,想了想,又道:“他不是一個拘泥不化的人,為了眼前的困境,他不會憚於妥協,不過將軍要是認為他會就此罷手,恐怕也不是易事。”
“我沒來沒有指望他罷手,我只是希望這一步踏得結實些。”魏霸無聲的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眼神銳利如刀,卻又透著幾分無奈。“要不然,家父那一關還真沒法過。”
“既然如此,那將軍是不是也該多做些準備。”法邈提醒道:“你離開成都這麼久了,也該回成都看看張夫人了。她雖然不是你的嫡母,卻是令尊的正妻,有些事,她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的。”
魏霸眨了眨眼睛:“我能去成都嗎?”
法邈笑笑:“遲早要去的。”
魏霸沉思良久:“既然如此,那就多做些準備吧。”
法邈躬身行禮:“喏。”
費禕剛剛離開了巴丘山,李豐就趕到了。他的身份不一般,根本不用通報,直接闖到了魏霸的面前。
魏霸正坐在把杆臨風,陶醉在眼前的美景當中,長長的魚線從樓上垂下來,一直落入微波不興的湖水中。旁邊有一個小泥爐,上面燒著一鍋水,水剛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旁邊放著一張高腳小桌,兩張椅子,桌上擺著一壺酒,兩隻酒杯,兩雙荊竹製成的筷子,幾樣小菜已經擺好。看到笑嘻嘻的李豐出現在樓梯口,魏霸吃了一驚,連忙將釣杆放在一旁,快步迎了上來,老遠就拱手施禮,朗聲笑道:“少將軍,這是哪陣風把你吹來的?”
“當然是魚湯的香風把我誘來的。”李豐快步迎上去,雙手撫住魏霸的手。雖然他比魏霸年長几歲,而且也覺得如今身份不一般,卻不敢在魏霸面前託大。他還想指望魏霸幫忙呢,哪敢在他面前託大擺譜。
“哈哈哈,我說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