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大人都睜一眼閉一眼。
反正我泱泱大清人口眾多,與其留著這些泥腿子在國內鬧事,倒不如給龍灝那傢伙去美國挖礦,也算物盡其用。
那邊挖的多,我手裡的好處也水漲船高嘛。北洋的開支,最近被翁同龢那個老東西,卡的是越來越緊了。
幸好周圍無戰事,四海太平,列強有英國做屏障。日本、朝鮮等蠻夷也被我水師震懾得不敢動彈。
這當口,只要龍灝那邊不鬧事,我與他相安無事便是最好的相處之道!
正是抱著這個想法,李鴻章才對歐陽庚的屢次建言視若不見:兆庭畢竟年輕,不曉得這朝堂之事,就是取捨與交換,講究遠交近攻,先解決近憂、再處置遠患。
我與龍灝有交換,各取所需,況且我與他又隔著重重大洋,沒事我去動他作甚?
至於那支海外美洋嘛,就算他們再能打,再能被皇上所用,沒有了船,來得了黃海?
就算退一萬步,來了黃海,又能打得過我大北洋?
嘿,東方四海,除了英國人的那幾條船外,我李某人又會怕誰!
在知曉了筍尖兒的情報後,李鴻章是打算按兵不動,將官場上裝傻充愣、坐收漁利的絕招發揚光大。
所以,當他接到太后命其秘密調兵去黃海的旨意後,稍稍一思索,便笑了:要我去伏擊龍灝的船隊?真是太看得起我李某人了現在龍灝是什麼身份?他可是不列顛女王力挺的一國之主啊,如果有交火,搞不好就會引起國戰的,到時候,替罪羊可不就是李某人嗎?
太后啊太后,你的情報太落後了,還以為龍灝是一個你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小人物嗎?
看看花旗國,總統都被搞下臺了,海軍重臣也叛變了,有割據美國西海岸之嫌,哼,他國總統之今日,可能就是我李某人之明日!
這個惡當,我可不會去上!
不過,李鴻章在招來幕僚討論後,又改變了主意。
原因大致是這樣的。
北洋水師和南洋水師一直不對路,雖說南洋水師是後孃養的,裝備和漁民也沒兩樣,但藉著這個機會,北洋水師有了太后旨意,便可以名正言順地跨過界,撈過界。
這樣的機會如果不利用上,擴大北洋的勢力影響,那李中堂和他的智囊團也就什麼都不用幹了,直接回家賣紅薯比較好些。
說完李中堂,再來說光緒小皇帝。
光緒得知筍尖兒回來,第二天就透過內線知道了他與慈禧談話的大概內容。
本來他就對慈禧橫插一手封賞龍灝不滿,被氣得夠嗆,現在回想起來,個把月前堆積的閒氣上湧起來,形成濃痰,更是不吐不快!
於是光緒帝叫來翁同龢等心腹,關上門商量,一是揣測慈禧老孃們下一步的行動,二是謀劃自己這邊的應對。
翁同龢教書教的好,但在智謀上實在沒什麼天份,他推說回去思考。敷衍了小皇帝幾句便自告辭。
這時,在翁同龢府上,有一名待考舉人,此人雖說是待考,但名聲已然赫赫,為朝中清流之士拉攏的物件。
他姓張名謇。江蘇人,曾為南元,但四次會試不中,這一次,他是受家父逼迫,提前來到北京城,準備第五次會試。
張謇頗受翁同龢賞識,在歷史上,也就是在後年甲午加開的那場會試中。翁同龢改他十一名為十名,最後在殿試結束後,又力勸閱卷大臣選張謇為頭名。
當然這當口,張謇還只是個沒有一官半職的讀書人,住在翁同龢府內,每日溫習,又好與翁系一派,搞好關係。
今日。張謇見翁同龢吃不覺味,神若惘然。便好奇發問。
翁同龢猶豫了下,閉上門,還是將光緒帝召見自己一事說了,最後明言,自己在為皇上想個萬全的法子而發愁。
張謇聽完,大笑道:“帝師何必煩惱?謇有一策。可使太后的算盤落空!”
翁同龢聞言大喜:“季直高才,快點教我!”
張謇淡淡一笑,臉有傲然,附耳道來
這一策,倒也清晰明瞭。
張謇乃是建議翁同龢上書光緒帝。言洋務運動操辦二十餘年,可國庫依然空虛,軍備不強,見列強如見親爺,可見此法就算非劣法,亦絕非富國強民的良方,反倒觀南方洋行遍地,前有十三行,後有海貿巨賈,均撈得白銀無數。
可惜,商業雖巨,但稅權不在朝廷之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兩溜走。
聽聞那北海伯爵乃是大清子民,又被英女王封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