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自責與絕望的神采。夏侯淵自打陳留起兵以來,就從未見過曹操有如此神情,訝異之下不由的大驚:“子修說的莫不是真的!?”
隨著琴音的高低起伏,最後在一個個長音中越拔越高,幾欲斷絕中。夏侯淵清晰的看到曹操的眼神如一名幾經周折的苦難者,在荒野無人處終於尋覓至一處安靜的山岩。潛伏休息。但見曹操並沒有如其他人一樣拍掌稱讚,只是長出了口氣,混若無覺的拿起酒盞,好似若無其事的自得其樂
接下來便是一系到的酒宴程式走勢,曹操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夏侯淵卻明顯的感覺到,自那首《胡築十八拍》完後,曹操的一切已是不在正常了
晚宴過後,曹操獨自一人回到房中,靜靜的沉默了一會,他隨即命人取來了一眾文雅之士的名單,坐在案前掌燭細細研讀起來“主公,夏侯淵將軍求見!”曹操微微一愣,接
少時,夏侯淵入見曹操,行了一禮後,夏侯淵便跪坐於曹操對面:“兄長這麼晚了還沒睡?”
曹操輕輕一笑,將那份竹簡的資料放在一邊道:“孤沒睡,難道妙才你便睡了?”
夏侯淵哈哈大笑:“弟不睡。是來勸兄,兄不睡,卻是為何?。
曹操聞言深深的看了看夏侯淵半晌。忽然開口道:“孤有何事,還要勞煩妙才你來相勸?”
夏侯淵瞄了一眼曹操案上的竹簡道:“兄長,你這是在為蔡大家選夫嗎?。
曹操聞言渾身頓時一顫,接著深深的望著夏侯淵半晌無言。夏侯淵跟曹操從小到大最是親密,又如何能看不出曹操因自己一句話的細微變化。心中暗歎道:子修啊子修,竟真讓你猜對了!
沉默了片刻,忽聽夏侯淵笑道:“兄長,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去洛陽見你,蔡大家成婚往河東衛家,你連日來不吃不喝,對我也少有理會。這一切弟雖不言,但並不代表我看不出來曹操哈哈大笑。卻沒有說話。
夏侯淵見曹操大笑不語嘆道:“兄長啊,弟今日來就是勸你一勸。蔡大家今日的那首《胡茄十八拍》,是抒情而發,她雖際遇坎坷,可你若因此而自責與己,卻是有些過激了”
曹操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今日不同往日了”若是當年,孤縱是得罪天下權貴,也不怕留她在身邊但現在,你聽聽那句“我生之後漢作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她恨啊,恨天下征戰無休,恨執權亂起兵戈者毀了她聳生之福 當年權柄天下者乃是董卓。可如今呢?是孤啊!妙才,孤若留她在身邊也無不可,可是她若因此而怨狐對她不值啊!”
夏侯淵搖了搖頭道:“孟德,你想的多了,以你今時今日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造福天下!又豈是董卓能比的?”
曹操搖了搖頭:“其實,孤想了一想,他的日子也是很苦,若是跟我唉,入我曹家,日後少不得也要理會那些風風雨雨的事,倒不如為她選一個好的歸宿,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況且孤年以近半百,長她足足近十餘歲”
夏侯淵輕聲道:“可兄長,你又如何知道她不願意?這都是你一己之見啊曹操聞言一愣,靜靜的瞪視著夏侯淵,只見夏侯淵輕嘆口氣道:“兄長,咱們都早沒有當初的盛氣了,如今要做的,就是別在讓自己後悔了,我聞人年五十,不稱天壽。咱們可別留下什麼遺憾哪。”
曹操靜靜的看著夏侯淵半晌。忽然笑道:“這是誰教你的?”
夏侯淵聞言忙道:“自是我自己有感而發!”
“哈哈哈哈哈哈!”只見曹操哈哈大笑,點著他道:“你自小與孤一起長大,孤怎會不知道你?當年孤年尖犯罪,你二話不說就來替我頂罪入獄!從那時起,孤便知道你是個不會說遺憾二字之人!”
夏侯淵聞言一愣,接著摸摸頭笑道:“哈哈,果如兄長所說,我此生倒也真沒什麼遺憾了
二人相視片刻接著一起大笑,夏侯淵終於開口道:“是子修教我說的。”
曹操似是沒有絲毫驚訝,只是微一撇嘴道:“孤就知道,這小子,還想學人家神機妙算,預知於千里之外?可惜,他還嫩點。”說罷,卻是起了身,對著夏侯淵道:“走吧,妙才,隨孤到昭姬那裡去一趟小就當是賭一把,無論輸贏,孤都不會有所遺憾
二人來到銅雀臺的一處幽院。隨是夜晚,但其中依舊是燭火透明。見曹操和夏侯淵前來,一旁的一位侍女急忙上前道:“奴婢參見司空大人。
曹操正色道:“蔡大家何在?”那侍女聞言輕道:“正在西房安置小少爺睡下。”曹操點點頭,與夏侯淵信步來到西房,看著屋內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