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見甘寧發問,心想既以離了賊窩,便也不必隱瞞了,“告訴你也無妨,我乃是漢後將軍曹昂,家父正是當朝司空曹操。”
甘寧聞言一愣,上下打量曹昂半晌道:“你就是在壽春口刀斬紀靈,被封為冠軍侯的曹昂?看你這龜兒子武藝平平的,也不怎麼樣嘛,紀靈會有那麼窩囊?”
曹昂面色一紅,曹昂自被封為冠軍侯後,曹操便私下命人將其斬殺紀靈的事蹟廣為傳播,以擴大曹氏的影響,卻是隱匿了紀靈在與曹昂交戰時的致命傷勢。外面不知的,還以為這曹大公子武藝如何了得。
但甘寧稱他為‘龜兒子’,實在令曹昂心中不爽,遂回嘴道:“我與紀靈之戰其中大有因由,你這水鬼頭子又知道些什麼。”甘寧聞言怒道:“你若是再叫老子水鬼,我便活剮了你!”
曹昂雖武藝不及甘寧,但豈會任其一句威脅便低頭了?昂然道:“閣下有沒有這個本事還難說得很,曹某再不濟,也不會任由你來宰割。”
甘寧眼中怒意漸盛,但過了片刻,隨即低聲一嘆道:“罷了,好歹咱們也算是同舟共濟,老子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便多留你一陣子,什麼時候膩味了,再殺你不遲!”
甘寧說話雖然粗礦難聽,但也是性情中人,曹昂潛意識中對他多了些許好感,至少覺得這日後號稱東吳猛將的甘寧並不虛偽。
“喂,你看前面。”甘寧抬頭順著曹昂所指一瞅,只見前方的亂草叢中有一處低矮的谷口,似是可以擋風禦寒,遂道:“走!跑了一夜了,馬都疲了,咱們去那裡歇歇。”
二人進了谷中,裡面倒是挺寬敞,旁邊突石嶙峋,將其中團團圍住,只有來時的谷口可以容納三五人並排進出。甘寧將馬拴在一塊石頭上,接著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向著旁邊沉沉一坐,也不在搭理曹昂,開始閉目養神。
曹昂則是在甘寧對面坐下,扶著下巴,開始默默的沉思今後的事,畢竟,自己將要面對的太多了,比今日兇險百倍的亂戰不知會何其之多。慢慢的,曹昂的腦袋開始發沉,眼皮和雙目也開始打架,慢慢的便進入了久違的夢鄉。
正沉睡間,忽聽外面馬聲嘶鳴,人聲鼎沸,曹昂忽的驚醒,剛要起身撿槍,卻見一隻大手突地按住曹昂,甘寧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動!你他娘活膩了!要是弄出聲響,驚擾他們過來,老子就宰了你!”
果然,外面的黃夲一路人馬只是路過,並未發現曹昂與甘寧二人行蹤,只聽人聲漸漸稀疏,似是漸漸遠去,二人不由的暗自鬆了一口氣,卻聽身後的戰馬不知是夜間突聞聲響,還是一路水草未進,忽的仰首嘶鳴一聲,其嘶聲之大,好像能數里皆聞。
頓時,不遠處的黃夲軍馬仿如炸開了鍋一般,黃夲一轉馬頭,回首向著馬聲嘶鳴的谷口看去,接著努努嘴道:“都隨我去看看!”
谷中甘寧面色發狠,回頭衝著那劣馬低喝一聲道:“畜生!你想找死,卻別連累老子!”但罵歸罵,甘寧終究還是沒捨得宰了這匹坐騎。
此時,一個探路的嘍囉當先邁步而入,曹昂一把拿起地上長槍,大步炮響裡間的谷口,衝著那嘍囉胸口一擊刺殺,頓時將他整個人鑽了透心涼。“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守住入口!”
甘寧頓時醒悟,這谷口既細長又險窄,最多隻能出入三五人,守住此處,則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到此處,遂看了看挺槍佇立於谷口,神色沉穩的曹昂,心中暗道:老子縱橫長江,欲殺欲奪,肆意妄為,何等的威風,如今危機關頭,怎卻比不上一個後生來的沉穩有志氣。”
甘寧乃是非常人物,一旦想通便拿起大刀大步擋在曹昂之前,“小子,你站在老子身後,為我掠陣,咱們守住這谷口!”
此時的黃夲在聽到哨探的慘叫後,已然知道曹昂,甘寧等人定然藏身與此,他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此處周圍俱是堅逾突石包繞,難以偷入,縱是千軍萬馬,也只能從這入口殺進,心中暗罵小子狡猾,躲在這麼一個易守難攻之地,同時也抱怨雷薄太過摳門,自己率眾歸順,竟連弓弩,箭枝也不曾撥與半點,如有箭弩,還用的著這般賣力?著實可氣!
“給我殺進去!”黃夲怒喝一聲,便見其麾下數百嘍囉爭相向裡間衝去,可惜入口過窄,最多隻能容下三五人併入,發揮不了人多的優勢,甘寧大刀揮舞,曹昂在其後長槍接應如電,二人力拒此處,生生將一眾賊人擋在外面,頃刻之間,狹長的谷口間便以堆下了二十餘人的屍首。而後面的賊人則是不敢向前,只是在外面徘徊打轉。
“給我往前上!上啊!”黃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