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後悔了,古代的茶道尚未成型,只有部分官員,大族子弟喜歡此道,而像這種集市間的店鋪只是空有其表,做茶之法極為怪異,裡面放的各種奇怪的東西,什麼蔥條薑片,甚至還有油鹽之物,看著一盞渾濁的“茶”,曹昂頓時沒有了心情,這哪裡是茶,這分明是粥!
一旁恍如不覺的司馬懿,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光華,便知道這小子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回事,他是故意沒告訴自己,想到此處,曹昂氣的牙癢,回去得好好提點提點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將軍你看那。”曹昂沒好氣的順著典滿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彪形的大漢正怒目咬牙快步而行,其身後一個乞丐般骯髒的人緊隨其後,一臉正容的對著他說著什麼,那大漢似是極不耐煩,只是一味而走,而那乞丐則不依不饒,跟在大漢身後,捏著一塊竹簡,口中不斷的對大漢絮叨。那大漢曹昂認得,正是張繡帳下副將,胡車兒。
“咦?他不在軍中,怎麼會跑到這來?”典滿疑惑的看著一臉不耐之色的胡車兒,疑惑道。而曹昂則是頗為好奇,起身說道:“身為張繡副將,怎麼會和叫乞丐牽扯在一塊?走,咱瞧瞧去!”
在付過帳後,幾人隨即出了鋪子,向著胡車兒那面走去,待離得近了,隱隱只聽胡車兒頗含煞氣的低聲喝道:“走開!我說過了,我已是軍中上將,不會再跟你們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
卻聽那乞丐譏諷的笑道:“胡俠士,不,應叫你胡將軍了!你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能強求,但做人不能忘本!這信箋我希望你能收下,不負我跑腿一趟,回去也好有個交代。至於去與不去,全憑你個人主見便是。”胡車兒轉身一把抓過那乞丐手中竹簡,狠目厲色道:“好了!這信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吧!”那乞丐不屑的掃了胡車兒一眼,接著轉身大步而去,轉眼便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之中。
“胡將軍,那是何人?”胡車兒身體一震,急忙轉頭,只見曹昂一臉好奇的望著遠處已是消失的乞丐,疑惑的問道,胡車兒面色一紅,趕緊低首道:“是一位故人,來與末將送些東西,讓大公子見笑了。”
“哦?”曹昂猶疑的看著一臉不自然的胡車兒,接著轉眼看了看胡車兒手中的書簡,疑惑道:“此乃何物?”胡車兒聞言不自然道:“這。。。家。。家書而已,公子勿要見疑。”
“恩?見疑?本將只是隨口一問,怎麼會扯到‘見疑’上,還是胡將軍自己心虛啊?”胡車兒聞言急忙道:“沒有!沒有!”
“哦。”曹昂呵呵一笑,接著道:“既是家書,不知是胡將軍何處的親戚?是父家還是母家?為何不接來宛城同住?”面對曹昂連珠炮似的問題,胡車兒頓時語塞。曹昂雙目微眯,提聲道:“胡將軍,我只是隨口一問,你卻遮遮掩掩,如此這般,卻是讓曹某想不見疑都不行了!”
胡車兒面色潮紅,聞言急忙道:“大公子休要如此,其實。。。這。。這不過胡某在來張繡將軍帳下效力前的友人所書而已。。。”
“哦?”曹昂聞言一愣,接著笑道:“胡將軍早說嘛,幹嘛遮遮掩掩的,胡將軍從軍之前是做什麼的?”胡車兒面色微紅,吞吞吐吐的答道:“末將原先在潁水一帶闖蕩。”
聽著胡車兒模模糊糊的回答,曾跟隨許褚與族中土豪遊闖在譙縣,汝南等地的許儀心中瞭然,對曹昂悄聲道:“將軍,所謂‘闖蕩’便是指俠士。”
“啊!胡將軍原來是個俠客啊!幹嘛遮遮掩掩的啊?”曹昂後世時,看一些閒雜書籍時,也曾讀過《史記》中關於遊俠的篇章,像漢初時的劇孟、朱家等名聲都不輸與一朝名將。景帝、武帝時的關中大俠郭解更是廣為人知,真不明白鬍車兒幹嘛這般害怕別人知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胡車兒遮掩身份自有他的原因,只是曹昂不明白罷了。漢朝時民間尚具春秋遺風,俠客重義輕死,連朋聚眾,往來縱橫於各縣州府,甚至連世家大族,土豪權貴也不敢輕易招惹,在名門眼中,是出了名的禍根。
乃至時今,更是讓人躲避不及,如今天下大亂,亂世之中九州蒼生顛沛流離,現今這些自命為俠士的人,講好聽點是俠,說穿了就是賊寇!如昔日的白波軍賊首郭太,現今的黑山賊首張燕,泰山群賊首臧霸,昌豨,孫觀,吳敦,尹禮等人俱是自命為“俠士”。所以說亂世之中,自命為俠者,基本上不是山賊,就是水寇。這也就是胡車兒遮掩其身份的真正原因。
但曹昂對這些不太瞭解,在潛意識中,他前世讀的武俠小說令他對‘俠士’這個詞有所歪曲,只是一個勁的拍著胡車兒的肩膀,說他多麼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