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可愛的指戰員呀!軍長、政委含著熱淚向他們表示慰問,傾聽他們的意見。有個負傷的爆破組長激動地拉著聶軍長的手說:“軍長,下命令吧!三包炸藥,管保把對面那座樓炸飛!”有的主張用炮火去收拾對岸敵人,群情激昂。有的剛從第一線趕來的指揮員,情緒激昂,發言中充滿了火藥味。他們提出一個極其尖銳的問題:“是愛無產階級的戰士,還是愛官僚資產階級的樓房?是我們幹部、戰士的鮮血和生命重要,還是官僚資產階級的樓房重要?”
不能再等了。聶軍長、劉政委馬上召開軍黨委緊急會議,統一思想,研究部署下一步作戰行動。
面對大家嚴肅、期望的目光,聶軍長、劉政委心情也很激動。是呀!上海戰役打響以來,我們的指戰員一直按照上級指示,寧可把敵人引到郊外去打激烈的爭奪戰,也不在市區內打攻堅戰,寧可自己多傷亡也沒有在市內使用大炮等重武器。可是頑固的敵人似乎摸到了我們的心理,龜縮在堅固的建築物和大量的坦克、裝甲車內瘋狂頑抗。我們的指戰員一批批血灑疆場,他們在即將看到上海解放時卻帶著仇恨和遺憾與戰友、親人永別了!真令人痛心呀!不能怪下級指揮員有此情緒,要怪只能怪我們高階指揮員沒能及時根據戰況做好思想工作,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經過緊急磋商,統一認識,聶軍長代表軍黨委向大家解答說:“戰士和樓房,我們都愛!我跟大家一樣,愛惜戰士的生命;大家也跟我一樣,愛惜人民的財產。現在那些樓房還被敵人佔領著,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從敵人手裡奪過來,它就不屬於資產階級,而是屬於人民。我們沒有任何權利毀壞它,必須盡最大努力去保全它。”
與會同志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了,思想也逐步統一了。既然不能用重武器,那該怎麼辦?軍領導又引導大家就此進行了反覆討論,出主意、想辦法。最後決定改變進攻戰術,在蘇州河正面佯攻,以部分主力天黑後從側面涉過河去,沿蘇州河北岸從西向東攻擊,抄敵人後路。同時,與上海地下黨取得聯絡,發動政治攻勢,分化瓦解敵軍,爭取他們棄暗投明,放下武器。這樣雙管齊下,以確保上海完好地交給人民。
瓦解敵軍,從哪裡突破呢?聶軍長沉思著。他眼睛忽然一亮,嘴裡不斷說著“劉昌義。劉昌義”這個名字。是啊,劉昌義早年就與蔣介石有矛盾,曾參加過倒蔣活動,故受到蔣的排斥。現在,蔣介石、湯恩伯又拿他當炮灰。他內心深處一定怒恨蔣,肯定在尋找出路,如能做好工作,動員他棄暗投明,就可將敵防線中段撕開個口子,打亂敵人防禦部署,加速全殲守敵的程序。正當聶軍長思考如何開始政治攻勢之時,接到第81師政委羅維道的電話:“報告軍長,我們已經透過地下黨對敵第引師進行策反,找到了第51軍軍長劉昌義,闡明瞭黨的政策,曉以利害,劉昌義表示願意談判。”聶軍長非常高興,就直接與劉昌義通了電話,決定下午在第27軍軍部談判。
25日傍晚7 時,劉昌義一行按約定時間來到第27軍指揮所。聶軍長以禮相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劉昌義深明大義,表示率第51軍撤出陣地,到指定的江灣、大場一帶集結,待命而行。談判期間,聶軍長藉故離開會場,將情況向兵團和三野首長作了彙報。
粟裕得知劉昌義率兵投誠,蘇州河即刻就能突破,高興得連連自語:“好事,好事,大好事呀!”正說著,接到報告後陳毅、饒漱石等負責接管上海事宜的領導已到蘇州車站。粟裕。張震馬上趕去迎接,並當面彙報了聶鳳智與劉昌義談判的進展情況。
陳毅聽後,興奮地說:“太好了,這樣可以少費很多事呵!”隨即向粟裕、張震扼要地交待了有關接收人員開進情況和進一步強調寬俘政策,即把手一揮對隨行人員說:“走,今晚不在蘇州住了,大家辛苦一點,繼續東進,到南翔宿營。”
26日凌晨1 時,位於虹橋鎮的第27軍前沿指揮所裡,聶軍長與劉昌義的談判仍在繼續進行,聶軍長拿出陳毅的指令向劉昌義宣讀:“一、接受劉昌義投誠;二、限劉部於26日上午4 時前集中在江灣附近指定的三個村莊待命;三、所撤地區由人民解放軍接防;四、凡拒不接受命令者,由人民解放軍解決。”
陳毅司令員的語氣嚴肅。果斷,使劉昌義毫無遲疑的餘地。劉要過電報仔細地看著,又掏出懷錶一看,指著電文中第二條說:“現在已過了午夜,即使馬上回去下命令,恐怕也來不及。”聶軍長爽快地說:“這是個實際問題,那麼,限期推遲到26日中午12時如何?”劉昌義點頭稱:“可以。”至此,談判結束。劉昌義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