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公署副長官劉任在甘肅靜寧主持召開軍事會議,制定了所謂“關山會戰指導復案計劃”,作出了平涼決戰的部署:決定以寧馬之第128 、11軍共六個師又一個騎兵團、兩個炮兵營,於平涼以東、以南進行防禦,從四十里鋪、安口窯至華亭地區,以平涼為中心,形成一個弧形防禦地帶,以抗擊消耗解放軍主力。青馬由安口窯地區西移六盤山,以便待機實施迂迴,從其弧形防禦地帶之右側——華亭、安口窯方向反突擊,攻解放軍右翼,並依靠胡宗南從秦嶺向解放軍後方出擊,“協力而各個擊破之”。
在青馬主持下制定的這個所謂“關山會戰指導復案計劃”一丟擲,對青馬早有戒心的寧馬,立刻察覺青馬企圖在平涼決戰中儲存自己的實力。而讓寧馬打頭陣。按照這個計劃,即使決戰獲勝,寧馬也將耗損主力,而青馬則可坐享其成;一旦決戰失利,西撒六盤山待機迂迴的青馬必定乘機逃走而犧牲寧馬。尤其是寧馬見解放軍置重兵於其右翼,更惶惶然深感難逃被殲的厄運。
早就對馬步芳心懷不滿的馬鴻逵,因國民黨中央許諾的甘肅省政府主席職位被馬步芳企圖奪取,更加懷恨在心,一見青馬如此部署平涼決戰,立即電令總指揮盧忠良:儲存實力,退守寧夏。寧馬一撤,青馬便暴露於一野的直接攻擊之下。青馬當即留騎兵第14旅在固關掩護,主力亦撤至靜寧地區。於是,二馬的平涼決戰計劃未及實施就胎死腹中了。
一野大軍長驅直人隴東,跟蹤追擊二馬。
7 月27日,彭總接到二馬相繼撤退的情報,斷定二馬已放棄在平涼與解放軍決戰的企圖,遂當機立斷,修正原作戰方案,改一舉殲滅二馬主力為各個擊破。當日,彭德懷、張宗遜向各兵團發出指示,說明“寧馬似背靠固原、寧夏,馬繼援背靠蘭州,於平涼與我決戰企圖似改為節節抗擊,遲滯我軍前進”。野戰軍決心繼續執行追擊任務,並各個殲滅敵人。命令第19兵團繼向徑川、平涼攻擊前進,佔平涼後向固原、海原方向發展,追殲寧馬;第1 兵團經固關鎮、馬鹿鎮向張家川攻擊前進,消滅青馬騎兵第14旅、騎兵第8 旅,並準備殲擊由靜寧、通渭方向可能來援之敵,得手後,出秦安、大水,準備進佔隴西;第2 兵團一部肅清上官鎮之敵後,尾第1 兵團沿張家川向龍山鎮、蓮花鎮攻擊前進,協同第1 兵團殲滅上述之敵,準備向通渭進擊。
按照彭總新的部署,一野主力三個兵團以排山倒海之勢,雷霆萬鈞之力,不分晝夜,窮追撤退之青、寧二馬,一路斬關奪隘,所向披靡,紅旗所指,人民歡聲雷動,踴躍支援解放大軍西進。
為了阻止解放軍西進,保住西北老巢,馬步芳命其子馬繼援調集第82軍騎兵第14旅、第129 軍騎兵第8 旅等八個騎兵團的兵力,集結在固關、關山嶺、馬鹿鎮一帶,並在兩個旅的後方莊浪、靜寧、隆德等縣集結五個步兵師的兵力,以備隨時增援固關地區,企圖給追擊的解放軍以反擊。
固關,既是青馬防守的第一個咽喉要道,也是一野西進大軍通往甘肅必須開啟的第一道大門。它位於隴縣西北60裡之陝、甘交界處,四面高山聳立,舊西蘭公路由此盤旋而上,山勢險要,溝壑縱橫,灌木叢生,地形複雜。惟一的一條公路夾在東西走向狹長的深谷裡,易守難攻,是歷史上兵家必爭的秦隴要衝。為阻止解放軍西進,青馬所謂的“精銳鐵騎”14旅,依山構築工事,憑險扼守在這裡,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究竟讓誰來打頭炮,首先砸開這西進的大門呢?各部隊都盼望能把這一艱鉅任務搶到自己的手裡。因為每個指戰員的心裡都很明白:眼看全國即將解放,再撈不上多少仗可打了,都想借此機會再好好打幾仗,為人民多立功,來迎接新中國的誕生。戰士們把槍擦了一遍又一遍,刺刀磨得鋒利雪亮,心急火燎地等待著指揮員趕快把主攻任務搶到手。
彭德懷深知:固關戰鬥是我軍與青馬的初次交鋒,必將是一場惡戰。西北戰場,馬步芳是我軍的主要敵手,這傢伙既反動又頑固,他的步騎兵相結合的部隊比起胡宗南的部隊來要難對付得多。據說馬家軍曾口出狂言:解放軍吃胡宗南一個團容易,碰馬家軍一個連扎手。戰場上,他們的信條是“拼命才能保命”。因此,對付這樣一支窮兇極惡的反動軍隊,我軍決不可掉以輕心。固關交鋒,這頭一炮一定要打好。
彭德懷沉思良久,然後抬頭問身邊的第1 兵團司令員王震:“你準備把任務交給第幾軍?”
王震乾脆地說:“我想交給賀炳炎和廖漢生的第1 軍。”
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