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八旗旗人?鹽稅收不上來,朕拿什麼修乾清宮和承德避暑山莊?朕在熱河、遼東和內蒙新徵的三十五萬大軍拿什麼給餉?拿什麼養軍?朱國治,韓世崎,朕就是殺你們一萬次,也難消朕的心頭之恨!”
“皇上,據伍次友先生奏報,此次揚州動亂和欽犯被劫的主要責任應該在揚州知府韓世崎身上。”新任兵部尚書明珠小心翼翼的說道:“韓世崎身為一府之尊,對地方監管不嚴,治賊無力,對朝廷命官被反賊刺殺和揚州動亂應該負首責。而朱國治管著江蘇十一府數百州縣,只是到揚州迎接欽差,並未插手地方政務,揚州動亂與他關係不大,只能算是有失察之罪。何況朱國治此人對皇上忠心耿耿,請皇上開恩免他一死。”
不要以為明珠給朱國治說好話是出自好心,主要是朱國治用三副吳道子真跡孝敬了伍次友,伍次友指點朱國治用五萬兩銀子賄賂明珠,明珠才說出替朱國治求情的話。而康熙對明珠和朱國治之間的這點事其實心知肚明,斜瞟一眼明珠後,康熙咬牙下旨道:“傳旨,擒拿揚州知府韓世崎全家進京,交大理寺審理定罪。朱國治官降五級,暫屬江蘇政務,配合欽差重新徵集漕米及籌措銀餉北運,再出意外,叫他提頭來朕!”
康熙這邊口宣聖旨,那邊熊賜履則草擬潤色,待康熙說完時,熊賜履已經將旨意寫畢,康熙驗看滿意卻不急於用印,又轉向眾人說道:“諸卿,揚州動亂漕米被毀,鹽稅也收不上來一半,內務府捉襟見肘,朕決意派一員欽差到江南去組織富戶士紳樂輸及監督地方官府徵糧,重新組織漕米和銀餉北運,你們說派誰去比較好?”
“奴才願往。”索額圖第一個磕頭答道。而康親王傑書和遏必隆也爭先恐後的磕頭道:“奴才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自鰲拜失勢被殺後,與鰲拜關係不錯的傑書和遏必隆兩人都成了驚弓之鳥,都想早些逃離北京這個是非窩,何況徵糧徵餉是個肥差,兩人更是一萬個願去了。而索額圖是知道愛女去了江南,想去江南看能不能有機會與女兒見一次面。這三人你爭我奪,站在康熙背後的御前侍衛總管魏東亭急了,殺雞抹脖子對明珠使眼色,食指連指自己,示意自己也想去,要明珠舉薦自己。
“皇上,奴才保舉一人,定可勝任。”明珠知道康熙早就想把心腹魏東亭外放為官,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磕頭說道:“御前一等侍衛魏東亭文武雙全,既善民政又通武略,公忠體國且為人謹慎,定可完成籌措糧餉之大任,並將皇上恩澤廣播江南。”
“甚好,小魏子也該出去歷練歷練了。”其實康熙也想把這個肥差交給自己的心腹,立即點頭答應。魏東亭大喜過望,忙給康熙磕頭謝恩。康熙又囑咐道:“小魏子,你這才次去江南除了籌辦糧餉之外,朕還有三件事要你去辦。第一,你從太醫院中多帶良醫,到揚州後讓他們會診瘟疫病人,開出藥方籌集藥物發放,一定不能讓瘟疫再這麼蔓延下去。江南是我大清糧餉重地,出不得半點差錯。”
“奴才謹記。”魏東亭畢恭畢敬的答道。康熙點點頭,又說道:“第二是南懷仁那件事,南懷仁說江南出了一種可能動搖我大清根基的火槍,而那種火槍此刻就在劫牢救走欽犯的那些反賊手裡,你多帶一些好手去,設法把那些人找到全部殺掉,那支火槍的來歷和製造人也查查,查到是誰製造的那種火槍,不管他是王公貝勒還是朝廷命官,一律格殺勿論!”
“奴才遵旨!”魏東亭有些頭疼,心說那些反賊來無影去無蹤,這件事可不好辦。康熙看出魏東亭的難處,又補充道:“伍先生此刻就在江南,你可以讓他幫你出出主意,伍先生足智多謀,又親眼見過那些反賊,一定有辦法幫你做到這點。”魏東亭大喜點頭,又磕頭說道:“多謝主子指點,奴才一定多向伍先生討教。只是不知道主子要奴才辦的第三件事是什麼?”
“這第三件事最重要,事關我大清國運。”康熙異常嚴肅的說道:“吳應熊那狗賊死後,吳藩不僅沒再派質子入京,反而咄咄逼人與西藏建立聯絡,以雲南鹽茶私換藏馬,還大肆引種番薯、土豆和玉米等適合在雲貴生長的糧食產物,大有擺脫中原糧食控制的趨勢,造反跡象日益明顯。而朕雖然在北方新招募了三十五萬大軍訓練,但缺糧缺餉,訓練裝備事倍功半,眼下江南稅銀徵收已經接近完成,不日就將押解進京交納國庫,這些稅銀正可解朕燃眉之急。所以朕要你籌措完糧餉之後,與江南八旗軍一起把江南稅銀押運進京,路上絕對不能出半點意外。”
“皇上,奴才以人頭擔保,一定把國庫用銀和內務府所需糧餉平安押解回京,若出半點意外,請斬奴才項上人頭!”魏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