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滿的怨婦一般,讓諸葛亮看得不禁有些發毛。
三天之後,孔明回來了,帶來了一卷十斤重的竹簡。
“那是什麼?”李晟問他。
“這幾天在西陽調查之後的感受和建議,不過都是不好的。”孔明說著就要將竹簡大開,把裡頭的東西指給李晟看。
“不必了。你都說是不好的東西了,我再看不是心情更糟嗎?”李晟聽了孔明的話眼神不由得一黯,沮喪的低下頭去:“居然還有這麼多不足的地方哪?廣元都不和我說。我還以為我的計劃很好呢。卻不想唉,看來我還真是什麼都不會呢!”他略略有些瀉氣了。和這些三國的名人相處的越久,李晟就越感到自己的不足。雖然這樣不足帶來的打擊還不足以,讓他放棄爭霸天下的雄心壯志,但在一定程度上卻使他有意思的放棄掉一些自己不擅長的方面,比如具體的練兵,比如這行政的統籌,比如與別人的交往,等等
放棄了這麼許多之後,李晟再次對自己的地位和能力有了新的認知。他不認為自己能在具體事務上與同時代的優秀者相提並論。他覺得自己只適合做一個從大局上把握一切的人,只適合用自己那多出來的一千八百多年的眼光和見識以及自己以人為本的思想、不拘泥於常理的頭腦,在這些優秀人才的基礎上將事情往更進一步的發展,也就是替眾人做一個操舵者和推動者的作用。
“呵呵,看來我是天生做領導者的料啊。”重新定義了自己的地位之後,發現自己盡還能掌握全域性,李晟的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風揚 第一章 東風吹(全)
春風吹過鄉間的田野,輕輕的蕩起那一片短短的麥苗,將這一片帶著褐色的淡綠搖得有如波浪一般。其實尚是早春,帶著暖意的風中還是有著些許透骨冰寒的,只是望著這一片在稍稍解凍的褐圖中茁壯成長的綠苗,一張張枯槁而質樸的臉上總是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們的土地!”這是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啊,然而卻是天下所有農民始終想得到卻終究是望而興嘆的。當年的黃巾之亂興起,這些只想得到土地的人也認為那是一個機會,但不想這所謂的機會竟是一件水月鏡花式事情。黃巾之亂而起的動盪,不但沒給他們帶來多少好處,反而因為這動盪使得各個大大小小的勢力全副武裝起來,藉著鎮壓黃巾之亂的名義將他們壓到了最最悲慘的境地之中。他們非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失去了更多。他們中的許多人不得不在硝煙四起的戰局之中,流著淚離開自己家鄉,想不知所謂的和平異鄉而去,形成了流民之潮。
流民大都南下為了尋求心中的夢土。對於背井離鄉的他們而言到沒有戰亂的荊州,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由中原而至汝南,然後翻過大別山到達江夏郡,再由江夏去到襄陽——北方而來的流民大都是以這樣線路前往襄陽的。他們給當時人口並不是很多的襄陽帶來眾多的勞力,也給荊州的主君劉表帶來令人頭痛的問題。
素有“仁”名的他實在沒有拒絕流民的理由,只是如此眾多的人口統統往襄陽一個地方聚集,所引發的種種也卻是讓他和他那些喜歡清談的手下忙不過來,他非常希望有人能幫自己一把——只要能大大緩解自己這襄陽人口所面臨的壓力,而又不傷害自己仁義的名聲,他幾乎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這不但是他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是荊州所有官員的想法。
在建安六年元旦的那個當口,他們已經被今年已經到來的三萬人弄得頭昏腦漲了。雖然他們費勁了心機總算將這些新來的幾乎什麼都沒有的百姓給安頓在了襄陽城邊上的空地之中,但那也僅僅是借了一時的危險罷了。當他們聽說在這三萬人之後還有一批大約在十萬人左右的冀州流民正準備翻過大別山朝自己這邊開來,臉上的顏色一下子就褪去變得蒼白無比。對於他們來說,眼下的三萬人已經是讓他們如許頭痛了,要是再來十萬人的話,那豈不是要讓他們一個個都去上吊?
“該死的曹操和袁紹!”他們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於這兩個引發這場流民潮的罪魁禍首,他們著實痛恨的緊。畢竟如果沒有他們這兩大勢力在黃河一線對峙的話,冀州和兗州絕對不會不穩而產生如此數量的流民的。
“麻煩啊!”他們大聲的哀嘆著。
這個時候,李晟從西陽發來的一份改革意見書卻讓他們眼睛一亮。對於這份意見書裡的種種背經離道荒誕不羈的想法他們自然是厭惡的很。只是不管他們怎樣的厭惡,他們都不能忽視李晟在意見書最後的那一句話:“若依此法而行,僅江夏北部四縣便可養民眾三十餘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