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不肯直接說出其心中想法的情況下,他乾脆就這樣發問了。
“為君主者,其自身才能並非是最重要,重要的當是識人、用人、愛民、有遠識、有志向。只有能做到這幾點的君主,方能在如此的亂世中立足、爭霸。”雖然不太清楚趙雲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李晟還是有簡要的一段話明白的說明了自己的看法。這是他對一個明君所必須具備之特點的概括,也是他眼下一步一步要求自己做到的幾點。因此,他的語氣顯得真摯許多,讓人一聽就有這麼一個想法:他說的是真話。
“能具體說說嗎?”聽李晟說起這個話題來,眾人一下子都有了興趣。非但趙雲眼巴巴的望著李晟希望得到他更進一步的解釋,就連周睿、周力、羅照等人也無不緊盯著自己的主公,他們都豎起了耳朵,非要把李晟從口中說的點點嘀嘀聽上那麼一個明明白白起來。
“具體說說?”李晟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我所說的話已經夠淺白了你們不會還不理解吧?”李晟的目光是對著周睿等人的,他頗覺得有些奇怪:這些人與我都相交已久了,我的志向和對君主的理解問題,他們都應該明白啊?怎麼還會?想到這些他偷偷的看了他們一眼,卻見其中的羅照甩了一個目光給自己,讓自己注意一下身旁的人。李晟這才憶起來,這些已經說過的事情,自己眼下是必須重複的。畢竟這些事情羅照他們是明白,但引起這個話頭的趙雲卻是不明白——他與李晟的交往並不深。
“識人即為辨識人才、擢耀人才。不以人者出身為考慮,而以人的能力為標準,無論是儒者、武者、辯者、農者、工者、甚至於商人,只要有一技之長皆可量才錄用受以管職;用人則有兩點。一為,君主者須做到對臣子的最基本的信任,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為,將能力各異的臣子用到最適合他們的地方,讓他們將自身的能力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這一點是最為關鍵,若只是單純的識別人才,提拔人才為官,卻不能將之放到最適合他的崗位上,此為誤人,輕者可以讓人才鬱鬱而終,重者可以令人眾叛親離。至於愛民,則為是否能取得天下的最大關鍵之一。天下萬物,唯有民眾是最重要的。民心之向背,有道無道的區分皆從這愛民與否而來。所以便有了這麼一句:‘民之若水,君之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李晟一口氣說了許多,或是口有些幹了,當下便暫停下來,從主位上取下茶杯,一口氣,也不待人勸說的便將其中那冰涼冰涼的水給喝光了。
終於,喉嚨得到了滋潤。那冰涼冰涼的感覺下去之後,李晟心滿意足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用自己的目光環視了屋內的眾人一圈。他從他們那專注的神色上得到滿足,也從他們那絲毫不曾放鬆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們無言的催促。
“真是麻煩的一群。”對於這樣的催促,李晟在心底無可奈何的嘆息過了之後,不得不抬起頭來,繼續解釋下去:“有遠識,有志向,大體可以作為主君往明君的方向提高的兩點。有遠識者,目光遠大。凡能忽視一時之小失,而專注長久的大利,能抵禦一時小利之惑,而避開滅亡之災,能在戰略的方向上堅定的沿著正確的方向走下去者,即為之;有志曏者,心意堅定。能與挫折之時不氣餒,能於富貴之時不自傲,能於大成之時不忘舊日之志,既能與諸臣共患難,又能與諸臣共太平者,即為之。”
李晟說完了,卻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一段話,他不知怎地竟用類似於官文的詞句說了來,古古怪怪的讓他自己也頗覺得難受萬分。他偷偷的看了看,廳內的眾人一眼,發現他們都用十分異樣的眼睛看著自己,不停的往自己身上臉上打量,彷彿是第一次與自己相見一般,讓他感受到了那似乎要把人赤裸裸撥衣乾淨的恐怖。“這究竟是怎麼了?”李晟戰慄的想著,略有些害怕的看著這群沉默的手下。
良久之後,才聽得他們“啊”的一聲反應了過來。
“你能做得到這些?”聽明白李晟所說的之後,趙雲的臉上便掛著這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望著李晟淡淡的問道:“按你所說的,從古至今除了三皇五帝之外無一人能做到。有其是待臣下有始有終這一點,即便是高祖也做不到的。”
“也許罷。但總要有一個目標,雖然達成到那一點很困難,但我會盡力的。至於待臣下有始有終這一點,我肯定能做到。因為在功成之後,我會制定一部法令,只要你們和你們的後代不觸犯法令,那自然就可以享受相應的權利和富貴。到時,我要建一個大堂、一個大碑,我要把你們的姓名都刻在上面,以求千秋萬代的供奉。”李晟微笑的說道。關於以後的種種,他似乎在心裡早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