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族,急切間不可以圖之的道理,但其勢力卻依舊是不穩固的。比之昔日咄咄逼人的袁紹,只怕劉備比我們更需要一段時間修養。我想至少在這三五年的時間裡,劉備並不會再次用兵攻擊我們。畢竟,我們也不是可以一口吃下的。荀攸解釋著說道。
三五年之內誠然如此,那三五年之後呢?曹操反問道:我也知道把劉備就這麼放著,對我們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壽春還好說,汝南離我們實在太近了。若我們別有他出用兵,這劉備旦夕出現在許昌城下,那麼一切可就不好說了。曹操真正憂心之所便在於此。
用兵於他處?主公難道是想?荀攸聞言眼睛不由得一亮。
卻是如此。曹操重重的點了點頭:東南已然勢大,急切間不可圖之。對於東南來說,我軍新敗,需要一場勝利方可洗刷一切。但這場勝利,很顯然我們又不能在東南諸人的身上找回來,因此我打算引軍於西北。前日裡赤壁的時候便有人傳聞馬騰、韓遂欲起兵變亂,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西京的防禦軍力不多,卻也是我軍的精銳,把他們涼在那兒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打算迅速的解決西北的問題,然後將兵馬匯聚成一個拳頭,狠狠的吧劉備這個敵人給砸爛咯。曹操興奮的說著,全然托出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主公!荀攸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來,朝曹操一拱手說道:無論是東南也罷西北也好,眼下都不是最關鍵的。兩年的時間裡我軍戰鬥已然多次,國家之支出已然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軍隊的糧草也是頗有不足。主公如今,該是要在暫且息兵的同時,重新規劃好屯田之物了。雖說赤壁的損傷,大都是以後佔據荊州的人馬,但無可否認在絕對的數量上,我軍軍士的傷亡已是十分慘重的。在加上如今淮南的局面,百姓多有逃亡,而徐州也是一日數驚,實在不可以再妄動刀兵了。還請主公稍許顧及民力一些,行息兵、屯田、安民三策,設法以計略而致孫劉。荀攸懇切的向曹操建議著。身為曹操的軍師,他對於大局不得不考慮的更多一些。這個大局,不單單是軍略上的,亦包含了民務。
公達,言之有理。曹操點頭稱是,隨即所處自己心中對於近日的安排:著張遼所部放棄合肥,引兵而往彭城駐守,負責徐州防務;令曹洪所部防守舞陽,不可輕易南下。程昱府長安城中參謀贊畫,負責西京事務,而我等著各引本部回軍往許昌。
遵命!帳內的眾人各具拱手領命道。
行動很快就進行起來,張遼、曹洪、程昱都奔赴了自己的行事之所,而曹操也引兵返回了許昌。淮南一地近兩年的戰亂,至此終於告一段落,只是這笑到最後的既不是早早就對此有所圖謀,且又耗盡了心事,花了大兵力,最後還搭上一員大將的孫權孫仲謀,也不是早就佔據了淮南數年,在兵力和地形上都有著比較高優勢的曹操曹孟德,而是一直作為孫權的策應呆在一旁,始終沒有動作,偏一有動作就讓天下震驚的劉備劉玄德。隨著壽春的失陷,合肥之地已然不可防守,而張遼的引兵,更是令劉備在第一時間佔有了這裡。佔有了淮南的劉備,連帶著汝南、西陽、戈陽、南郡、南陽五郡已然擁有了六郡之地,就其規模而言視不在江東之下,成為了令天下矚目的強大勢力之一。一時間,這劉備可算是春風得意馬蹄急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雖然這愁的人家裡絕對少不了曹操曹孟德,但作為劉備的盟友,江東的孫權孫仲謀對於這個結果也是高興不起來的。
我等空耗錢糧,傷士卒,損大將,花費了心力,卻一無所得,而劉備那個大耳朵,不費寸兵之力,專靠地方的支援就給他拿到了那麼一塊地盤,實在是不甘心啊。年輕氣盛的君主孫權咬牙切齒的說道。也無怪他不平了,從赤壁之戰到現在,他江東於歷次征戰中所花的力氣並不再少數,然而最終得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早就被自己掠奪一空的江夏郡罷了,可以說是虧本的很,投入遠高於產出:荊州被李晟和劉備一起瓜分了,交州被李晟下了新手,而自己征戰了一年多的淮南也被劉備一口氣拿下。雖說淮南之失,很大程度上與自己太過急躁,領兵不當有關,但怎麼也不能不承認劉備在這件事情上最終耍了自己一把。如果那李晟取了荊南,掠了江陵,佔了交州,他孫權還可以因為這些地方都不是自己傳統的勢力範圍,且李晟用的手段還算光明,尚可忍受的話,那麼劉備這麼一種強盜的行為卻是孫權怎麼也忍受不了的。
給我點齊了兵馬!我要給劉備這個傢伙好看。剛剛接到這個訊息的孫權惱火了半天,最終不能自己的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他直覺的認為自己是萬萬不能在容忍劉備這樣的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