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支利箭,密集的在天空中攢射,幾乎擋住了朝陽的光芒。
然而,如此聲勢浩大的箭雨,對城牆上造成的損失卻幾可忽略不計,原因,就是徐晃擺出的三合一防禦陣型,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箭矢。
看著自己手下射出的弓箭再次無功而返,蹋頓的嘴角不由得無奈的抽了抽,苦惱的小聲說道:“漢軍的烏龜殼還真是管用,每次都讓我軍的箭陣無法建功。”隨即冷酷的下達了命令:“傳令,留下一隊弓箭手繼續射擊,其餘兩隊丟掉弓箭,和第一大隊一起攻城!”
一個心腹抽著冷氣說道:“首領,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軍即便打下城池,也會損失慘重啊。”
蹋頓冷冷地看了手下一眼,哼了一聲道:“峭王昨日派人給我傳信,讓我務必在三日內拿下右北平,打通我們烏桓和大漢的通道,看來峭王那邊開始吃緊了,想要大規模的調兵過來,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那名心腹手下聞言,也不在多說什麼,把蹋頓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兩側的弓箭手方陣收到蹋頓的命令之後,立刻丟下了手中的弓箭,抽出隨身佩戴的短刀,追著前排刀斧手的腳步,向右北平城牆發起了衝鋒。弓箭手歷來都是遠端打擊兵種,很少會在大型戰役中與敵人短兵相接。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因為弓箭手在平時的訓練中,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練習與射術相關的科目,很少會演練攻城和短兵相接之類的內容。就像騎兵不能在船上發揮出全部威力是一樣的道理。
看著城下叛軍瘋狂的舉動,賈詡猛然睜大了眼睛,回頭對荀彧說道:“看來蹋頓是瘋了,要向不顧一切打下右北平了。”
荀彧點著頭表示同意,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有點蹊蹺,十天了,蹋頓都是穩紮穩打,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耐心的和咱們打消耗戰,怎麼忽然間就發起瘋來了呢?”
賈詡低頭沉思了一會,看向了薊郡的方向,有些疑惑的說道:“難道是那邊發生了什麼變故?”
荀彧自然知道賈詡是在說劉虞有可能打了打勝仗,使峭王陷入了危險之中,才迫使蹋頓發瘋一樣的攻城。
“也許,這樣一來,咱們的絕戶之計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荀彧道。
賈詡露出了笑容:“沒錯,先不管蹋頓到底為什麼發瘋,咱們且安心觀賞接下來的好戲。”
兩人在這邊低聲交談,一旁的徐晃可沒心思去想他們在說什麼,剛一發覺叛軍的異動,徐晃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準備滾木雷石!準備火油!弓箭手搭箭,自行尋找目標發射!長搶手,把搭在城頭的雲梯給推倒!”
得到徐晃命令的漢軍迅速行動起來,一個個巨大的滾木和巨石,從城頭上被扔下,城下的叛軍連哀嚎都來不及,就被砸成了一堆碎肉,有的滾木在落地之後還順勢滾了十多步遠,把來不及躲避的叛軍,統統碾壓成了肉餅。一些更倒黴的叛軍,正在順著雲梯努力的攀爬,卻被雷石砸在了頭上,頓時腦漿四濺,無力地從雲梯上掉落,和雷石一起,變成了守城的武器,順帶著把下面還在攀爬的叛軍砸落下來,帶著一聲聲的慘叫摔落到地上,即便不被摔死,也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城頭上的一部分漢軍把燒沸的火油搬了過來,拿出葫蘆製成的水瓢,舀起一飄飄滾油,向著攀爬的叛軍當頭澆了下去。被燒沸的滾油溫度極高,根本不是人體表皮所能承受的溫度,被滾油潑濺到身上的叛軍,立刻慘叫著從半空跌落,帶起一長串的哀嚎,直到摔倒地上,被摔得的粉身碎骨,哀嚎聲才戛然而止。即便是稍微沾到一滴火油的叛軍,也忍受不了高溫的侵蝕,痛的縮緊了身體附在雲梯上,默默地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因為他們的停滯,還起到了阻擋身後叛軍攀爬的作用。還有一些運氣不好的叛軍,被火油濺落到了手上,疼的立刻鬆開了抓著雲梯的手,接著就失去了平衡,哀嚎著從高高的雲梯上掉了下去。
同時,還有一些漢軍弓箭手,躲在大盾和牛皮後面,抽冷子射出一支冷箭,因為徐晃的命令,這些弓箭手都是自行尋找目標,進行精準射擊,所以雖然發射箭矢的速度稍微有些慢,但是精準度卻很高,很少有人失手,幾乎每支利箭,都能帶走一條叛軍的性命。本來在滾木雷石和火油的威懾下,攻城計程車兵就已經有些心寒了,現在再加上這一連串的精準射擊,更是對叛軍的生命和士氣,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攻城的叛軍傷亡人數就到達了近千人之多。
看到部下計程車兵攻城受阻,蹋頓站在馬車上,握著車轅的雙手抓的更緊了,因為用力過大的原因,道道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