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來,吹偏了繩索的軌跡,敖烈在想重新鎖定右腳的落點已經來不及了,在儘量保證身體其他部位不受影響的情況下,他細微地調整著右腳的位置,試圖挽回困境。
彷彿風母故意和敖烈做對一般,就在敖烈勉強調整好了落腳的位置後,又是一陣勁風吹來,竟然把繩索吹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上。敖烈所有的調整和努力都落了空,一腳踩在了空處,身子跟著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跌落江中。
危急時刻,岸邊上傳來了黃忠雄壯的呼喊:“將軍,腳下!”隨同著黃忠的聲音一起到來的,還有一根利箭,一根黃忠射出的利箭!
不要誤會,黃忠自然不是想對敖烈不利,而是要幫助敖烈。呼嘯的利箭精準的來到敖烈腳下,以毫釐之差在敖烈的鞋底抹過,敖烈頓時明白了黃忠的心思,落在空處的右腳在箭桿上一點,借力回到了索道上,避免了即將落水的困境,接著向前走去。
敖烈背對著岸邊,沒看清黃忠的動作,但是趙雲卻看的清清楚楚。原來黃忠自從敖烈踏上繩索之後,就拿出弓箭以備不測,見到敖烈踩空之後,黃忠略一瞄準,就射出了一支利箭,就像是用尺子丈量好的一樣,不差分毫的來到敖烈的腳下,讓敖烈落空的右腳有了借力之處,從而調整身體,重新回到了索道上。
趙雲輕聲讚歎道:“漢升將軍神射,果然名不虛傳!”
黃忠向著趙雲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全神貫注的看著敖烈,同時在弓弦上又搭上了一根利箭。
又向前走出七八步之後,敖烈的心力已經消耗了七成了,他既要計算風速對繩索的影響,又要維持身體的平衡,還要注意腳下的頻率,需要在心中計算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大,讓敖烈感到一陣頭疼隱隱傳來。
又是一陣勁風吹過,敖烈再次失去了平衡,邁出的腳,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落點。在岸上密切觀察敖烈動作的黃忠,立刻射出手中蓄勢待發的利箭,並且又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隨著彭一聲弦響,射出了一支連珠箭。黃忠射箭的同時,還不忘記大聲呼喊:“左腳一步,右腳兩步!”
聽到黃忠的叫喊,敖烈落空的左腳徑直踩了下去,黃忠的第一支箭恰到時機的來到敖烈腳下,敖烈藉著黃忠勁射的箭勁,隨著箭桿的帶領,左腳順勢回到了索道上,緊跟著又邁出了右腳,踩到黃忠的第二支箭上,順勢向前走了兩步。
黃忠前後一共射出了三支利箭,幫助敖烈走過了索道上最危險的地段,之後就沒有他出手的機會了。敖烈穩步向前,最終踩著繩索走到了甘寧的船上。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這是敖烈上船後的第一個想法。伸手拭去了額頭上的汗珠,敖烈面帶微笑地轉過身,向著黃忠的方向大聲說道:“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漢升神射,名不虛傳!”
岸上的黃忠豪邁的笑了起來,對敖烈的讚賞做出了本色回應。
“敖驃騎,好膽略。”一道剛勁有力的聲音傳入敖烈耳中,他聽得出來,這是甘寧的聲音。
緩緩轉過身來,敖烈正視著甘寧,臉上的微笑更加濃郁了一些,直爽的說道:“興霸,咱們就開門見山,你既然設下這道索道,想必是明白某邀你會面的含義了,現在,某透過了你的考驗,你可否告訴某,某有無做你主公的資格?”
沒想到敖烈會如此直接的提出招攬,和那些世家豪強招攬人的方式完全不同,一般的世家豪強都是習慣性的先互相誇讚一番,然後在兜兜轉轉的說一些彼此之間的遠近關係,最後才會含蓄的提出招攬之意,怎麼這個小霸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甘寧猶豫了一下,索性也乾脆的說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若是將軍的回答能讓某滿意,某便投在將軍麾下。”
敖烈笑著說道:“某一直以來都秉承著一個原則,來者即是兄弟,既然是兄弟,當然就沒有任何的隱瞞,興霸但說無妨。”
甘寧咧著嘴笑道:“這麼說,將軍是認為吃定某了?”
敖烈聳了聳肩,說道:“不然興霸以為某費勁心力透過索道來到這船上,所為何事?”
看著敖烈自信的神態,甘寧心中暗自佩服,於是說道:“某隻想問將軍,若是某投到將軍麾下,將軍準備給某個什麼官做?”
敖烈知道,甘寧和師叔王越不同,王越要做官是為了光耀門楣;而甘寧要官做,是為了能夠一展胸中抱負。前者是為了私利,而後者則是為了理想。
笑吟吟的看著甘寧,敖烈不疾不徐地說道:“某費了這麼大的勁,來和興霸會面,自然不會安排你做無關緊要的閒職。”臉色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