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要斬張飛,關羽可不幹了,重重的冷哼一聲,把手中重達八十二斤的青龍偃月刀向地上一撞,木板搭建的地板,頓時被撞出了一個缺口,隨著轟然一聲悶響,整個大帳都跟著晃了一晃。
見到局面有些混亂,敖烈緩緩站起身來,先對袁術說道:“袁公路,張飛犯了九禁十八斬的哪一條?你便要斬他?”
敖烈的一句話,說的袁術啞口無言,低聲哼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之後,敖烈又掉頭看向了張飛:“張翼德!此刻是在軍中大帳,而非是私下聚會,你高聲呼叫,成何體統,暫且退下。”
敖烈這樣決斷,看似是各不偏向,每人各打五十大板,分別對袁術和張飛予以訓斥,大多數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曹操卻看出了端倪。敖烈對袁術說話,無論是語氣還是話中的內容,都是相當的不留情面;可是對張飛,雖然看似語態強硬,但卻暗示張飛有什麼事可以私下裡商量,這就給張飛留下了情面。
能聽懂敖烈話中意思的,除了曹操,還有劉備。劉備一輩子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這麼簡單的障眼法,自然瞞不過劉備。劉備附在張飛的耳朵上小聲低語了幾句,把敖烈話中的意思告知了張飛,張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行為的不妥,撓了撓黝黑的麵皮,訕訕退了下去。
還沒等劉備回到座位上坐穩,早有隨同俞涉、潘鳳出戰的軍士回來稟報:“稟盟主,俞、潘二將軍合力去戰華雄,交手不及三合,被華雄斬於馬下。”
“什麼?!”
“這怎麼可能?!”
袁術和韓馥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俞涉和潘鳳是他兩人的部將,手下有多少成色,他倆清楚得很,聽聞俞涉、潘鳳合戰華雄,都沒挺過三個回合,可想而知華雄的武藝究竟有多高了。
袁紹憤恨的跺著腳說道:“可惜某部下的顏良文丑兩員上將未曾前來,否則豈能容得這華雄如此耀武揚威!”
敖烈早就知道俞涉和潘鳳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不動聲色的說道:“還有誰,敢去和華雄一戰?”
孫堅嘆了口氣,說道:“華雄武藝超群,昨夜某曾和華雄交手,三十招以內,某尚可與其打個平手,若是超過五十招,估計某就不是他的對手了。當初敖君侯竟然能夠一槍將其刺落馬下,真不愧是小霸王也!”
曹操也無奈的說道:“可惜敖君侯箭瘡未愈,不然斬殺這華雄,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為今之計,不若我等暫且堅守營寨,尋西涼軍破綻,在一舉擊破西涼軍。”
“哼,華雄,何人也?關某觀其不過是插標賣首罷了!”關羽的聲音,在眾位諸侯當眾激起了一陣漣漪。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山野村夫,真乃井底之蛙!”
眾位諸侯紛紛向關羽怒聲喝道。
敖烈再次站起身來,舉起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暫時安靜下來,緩緩說道:“諸公,本侯箭瘡未愈,實是不能出戰。既然雲長有心去戰華雄,想必心中已有盤算。眼下我等也無人可派,就讓雲長去試試,如何?”
諸侯們聽敖烈說的也有道理,華雄之勇,在座眾人都算是見識了,既然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住華雄,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就讓關羽是碰碰運氣好了。
敖烈在火爐上拿過一壺酒,滿滿的斟上一碗,放到桌案上,對關羽說道:“雲長且去迎戰華雄,這碗酒,等雲長功成歸來,再請滿飲!”
關羽向著敖烈拱了拱手,一撫長鬚,邁步向大營外走去。
未幾,眾位諸侯在大帳內只聽得營外戰鼓聲聲如雷,兩邊軍士的吶喊聲震動天際,可見戰場上的廝殺是如何激烈了。戰鼓方才響過三聲,忽然間戛然而止,
“怎麼這麼快就不打了?是輸了還是贏了?”
“依某看,那紅臉大漢,呃,叫什麼來著,啊,關羽,必敗無疑。”
“嘿嘿,誰叫他那麼狂妄,看看,也被華雄斬了。”
耳中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敖烈臉上帶著從容地微笑,輕聲對身邊的曹操說道:“孟德,桌案上的酒還是熱的麼?”
曹操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有些驚訝的說道:“難道君侯認為,是關羽勝了?”
敖烈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笑話!關羽可是後世人人敬仰的武聖啊,何況在演義中,關羽三刀要了華雄的老命,關羽那路爆發力極強的春秋刀法,可不是吹出來的。
伸手摸了摸桌案上的碗,曹操低聲說道:“這碗酒,還有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