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隨時來園子裡,陪她老人家說說話。”
柳英淑慌忙說道:“我們有手有腳,不需要別人伺候!”柳英淑知道,太后老佛爺身邊的人,哪裡是什麼下人,那是幾尊佛爺!
敏繡沉聲說道:“太后老佛爺決定了事,誰也不能改變!”
紫禁城,頤和軒,太陽掛在東邊的飛簷上,露出半張殷紅的臉。紫禁城裡霞光一片,那代表著皇家尊貴的金黃色琉璃瓦,在晨光的照耀下,愈發耀眼。
珍妃他他拉氏望著霞光裡的宮宇樓閣,恍惚間,有些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清晨還是黃昏!
一天之內最為美麗的時刻,就是清晨和黃昏,人也是這樣,一個王朝也是這樣!
落日與日出,在很多時候,是同樣的壯麗輝煌!所以,很多時候,人們分不清清晨和黃昏。就想現在的大清國,剛剛打贏了一場戰爭,很多人就以為,大清國又迎來了太陽初升的輝煌,殊不知,這卻是日落時的迴光返照!
志銳匍匐在地:“臣志銳給珍妃娘娘請安。”
“哥哥,快起來吧,都是自家人,哪裡講那麼多禮數。”珍妃柔聲說道。
志銳恭恭敬敬地磕頭:“珍妃娘娘,朝廷的禮數壞不得!”
珍妃嘆了口氣,只得由著志銳行禮。
大清國守著祖宗的禮數,不敢越雷池半步,而日本人卻拋棄了祖宗的禮數,短短數十年,就一躍而起,遠遠地把她曾經的老師拋在了身後!
不過,在大清國,有一個人,他和他部下,也拋棄了祖宗的禮數!
他們不行跪拜禮,他們剪掉了辮子!他們打敗了日本人!
可笑的是,這個敢於衝破禮教的人,卻是大清國第一衛道士那晉的愛徒!
更為可笑的是,那晉這個視禮教為其生命的老夫子,自己都跑到了寺廟裡,強烈要求方丈給他剪辮子!
看來,朝廷視為命。根子的禮教,連衛道士也不相信了!
“哥哥,事情怎麼樣了?”
志銳站起身來,低聲說道:“劉坤一救了周憲章一命,卻殺了葉燾,這件事,怕是有些麻煩。”
珍妃冷笑:“葉燾難道不該死嗎!太后老佛爺信任的都是些什麼人!”
志銳壓低聲音說道:“葉燾不敢打日本人,卻敢向自家人開槍,的確是該死!不過,葉家父子是端郡王的人,葉燾的定武軍又是太后親自指定的模範新軍,裝備和訓練水平,都是大清國最好的,甚至比袁世凱的新軍還要好。那是太后的私家軍隊。殺了葉燾,等於是斷了太后的一根臂膀,太后老佛爺要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豈能善罷甘休!”
“那劉坤一怎麼向太后稟報的呢?”
“他上奏朝廷說,葉燾為了緝捕亂黨孫文,身先士卒,不幸中流彈而亡。劉坤一奏請朝廷,為葉燾請功,並撫卹葉家。”
“這個老狐狸!倒也有一手。”珍妃斥道:“那麼,現在誰在統領定武軍?”
“上海的定武軍一共有兩千多人,十門野炮,十門山炮,還有三挺重機槍,劉坤一上奏朝廷,推薦總兵顏瓊林統領這支部隊。”
“劉坤一是想吞掉這支部隊!”
“不錯。”志銳說道:“以定武軍的裝備,其戰鬥力一點也不比章軍差,劉坤一把這支部隊掌握在手裡,那可是一張王牌。”
珍妃搖頭:“哥哥,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固然與裝備和訓練水平有關,不過,對於一支軍隊而言,最為重要的不是裝備,而是軍隊的長官。周憲章在朝鮮的時候,章軍的裝備連大清國的鄉勇都不如,可他們卻消滅了武裝到了牙齒的混成旅團。定武軍裝備再精良,到了劉坤一手裡,我看,最後還是要變成腐朽不堪的八旗軍!”
“你的意思是,把定武軍交給袁世凱?”
“不,交給周憲章!”
志銳嚇得一個哆嗦:“珍妃娘娘,定武軍可是太后的軍隊!太后和周憲章,不共戴天,她現在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放了周憲章一馬。如今,周憲章殺了葉燾,又要吃掉她的定武軍,太后豈能答應!”
“答不答應,由不得她了!”珍妃冷冷說道:“剛才得到訊息,臺灣士紳擁戴唐景崧為總統,宣佈成立臺灣民主國,不承認日本人的佔領。日本人則宣佈臺灣民主國為叛軍,決定武力平叛,今天早上,日軍在基隆登陸,攻克了基隆,正在向臺北進軍。臺北守軍不戰而潰,劉永福的黑旗軍頂不住日軍,退守臺中。救兵如救火,可章軍散落各處,要想集結起來,少說也要半個月。到那時候,只怕劉永福已經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