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也要等我的車。而且,總是要多給我一點錢,她說,咱們都是外鄉人,在上海不容易,大家互相幫襯著點。”
周憲章笑道:“我說你小子每天晚上回來,身上都帶著一股氣味,感情是脂粉香呀!這娘們的確是對你有意。”
“有沒有意的,咱們也不去想了,反正,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要去福州了,離開了上海,這緣分也就盡了。”郭二杆嘆道:“只是,小鳳她現在遇上難事了。”
“什麼難事?”
“她女兒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高燒不斷。今天我回來晚了,就是幫她把孩子送到教堂醫院。醫生說,可能是肺癆。”
“肺癆!”周憲章吃了一驚,在十九世紀末的大清國,肺癆等於是絕症。不過,進了西方人辦的教會醫院,那裡有現代醫療手段和西藥,應該可以救過來,但費用頗高:“你就因為這個要銀子?”
“是啊,大哥。”郭二杆說道。
周憲章想了想,把桌上上懷錶拿起來:“把這個拿去當了。”
“大哥,這可是珍妃娘娘送給你的。”
“要不是珍妃送的,我還不給你了。”周憲章說道:“這東西值錢,當個幾百兩銀子應該沒問題。”
郭二杆還在猶豫,周憲章斥道:“你他孃的怎麼像個娘們,我看你就是被那個什麼姚小鳳給傳染了,變得像個女人!你要是願意,去福州的時候,把她帶上。”
“多謝大哥!”郭二杆再不猶豫,拿起懷錶,嘆道:“我倒是想把她帶走,就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她要是不願意,就把她綁了去!”周憲章喝道:“郭二杆,我看你到了上海灘,就他媽的沒了咱章軍的氣魄!”
“是!大哥!”郭二杆jīng神抖擻:“把這娘們綁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郭二杆帶著懷錶出了門,到了中午,喜滋滋地跑了回來。一進門,把一個包袱放在了周憲章面前,沉甸甸的,把桌子咂得左右搖晃。
“大哥,你猜猜,那懷錶當了多少錢?”郭二杆眨著眼睛問道。
“一百塊大洋?”周憲章伸出一個手指頭。
郭二杆說道:“我今天一大早去了城隍廟,找了一家當鋪,把懷錶遞了進去,掌櫃的問我要當多少錢,我想,小鳳的孩子看病,少說也得兩百塊大洋,加上這些rì子小鳳的生活費,要他三百塊差不多。所以,我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百塊大洋!你當人家是冤大頭啊!”周憲章斥道。
郭二杆點頭:“掌櫃的果然不幹,他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百塊大洋,倒也合適。”周憲章點頭。
郭二杆說道:“我想,總要把孩子的醫藥費給當出來,於是,我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周憲章搖頭:“掌櫃的願意?”
“願意!願意!”郭二杆說道:“那掌櫃的點點頭,也不廢話,把懷錶收了,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小夥計,送出來兩千塊大洋。”
“兩千塊!”周憲章嚇了一大跳。十九世紀末的大清國,鐘錶雖然仍然屬於奢侈品,但也不算是稀罕東西,高官富商大都買得起,雖然很貴,但也不是貴得如珍珠美玉。兩千塊大洋,可以買到正宗的和田玉!
“真是兩千塊大洋!”郭二杆說道:“大哥,那小夥計肯定是搞錯了,把兩百塊看成了兩千塊。媽的,該老子走運!老子怕那小子回惑過來,拿上錢就出了當鋪,跑到醫院。給小鳳留下了五百塊,趕緊又跑了回來。大哥,一千五百塊大洋都在這裡,你先收著。”
周憲章開啟包袱,仔細一點,當真是一千五百塊大洋,心頭大為疑惑,眉頭緊皺:“郭二杆,要是當鋪的小夥計這麼容易就搞錯了,那當鋪還能開到現在!掌櫃的兩個手指頭,說的就是兩千!”
郭二杆想了想,搖頭說道:“大哥,你是說,這懷錶當真值兩千大洋?”
周憲章不置可否,懷錶值不值兩千大洋,他心裡也沒數,他對奢侈品沒有研究。
“姚小鳳的孩子怎麼樣了?”周憲章問道。
郭二杆笑道:“狗rì的洋鬼子醫生真他孃的利害,昨天晚上我把孩子送過去的時候,孩子燒得跟火炭似的,閉著眼睛,滿口說胡話,小鳳以為孩子不行了,哭得像個淚人。今天可好,說是昨天晚上醫生打了一針,孩子今天早上就醒了,鬧著肚子餓,要吃東西。”
“這就好。”周憲章吐了一口氣,說道:“今天早上,《申報》有一篇文章,說吳佩孚昨天到了湖南長沙,他是抗rì大英雄,湖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