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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憲章早就看出曾國彰的心思,乾脆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而且,周憲章的話說的十分客氣,是替張嘯林求個情,如此一來,給足了曾國彰面子,曾國彰大喜,衝著張嘯林喝道:“既然金先生如此一說,在下只得從命。張嘯林,還不快謝過金先生。”
張嘯林向周憲章抱拳說道:“多謝金先生,嘯林銘記在心。請問金先生來自哪個碼頭?rì後,弟子也好登門拜訪。”
周憲章暗暗點頭,這個張嘯林極為jīng明,怪不得曾國彰視他為左膀右臂。如今雖然對上了盤口,可張嘯林對他們的身份,還是表示懷疑。
周憲章笑道:“不瞞曾大帥,在下金城武,祖居朝鮮,並不是青幫中人。”
曾國彰臉sè一沉:“金先生如何說得出我幫中盤口?”
周憲章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乃東學教古羅堂堂主。我家教祖崔濟愚與貴幫頗有些交情,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時常教誨我們,東學教與青幫原是一家,我東學教眾,若是見到青幫兄弟,必要傾囊相助!金某愚昧,並不知東學教與青幫是何淵源,教祖也從不明言,但金某牢記教主教誨,見到青幫兄弟,便是見到自家兄弟。”
周憲章如此一說,如果換了別人聽著,就要生疑。可在曾國彰聽來,卻是合情合理。
曾國彰是幫中執掌黃室庵的元老宿主,知道當年石室菴菴主劉餘慶收崔濟愚為小香弟子的事。接納崔濟愚,原本就是幫中長老們共同制定的策略,目的是將青幫勢力擴充套件到朝鮮半島。崔濟愚創立東學教,並未向教眾透露他與青幫的真實關係,這也是實情,因為按照青幫的規矩,小香弟子算不得正式入室弟子,不可以青幫的名義收徒,更不能向旁人透露青幫的資訊。當年,青幫資助東學教,都是秘密進行的,從不以青幫的名義,東學教眾均不知情。而周憲章自稱古羅堂堂主,以堂主的地位,是可以時常聽到教祖的教誨的,教祖在言談之中,透露出東學教與青幫的某些片言隻語,也是人之常情。
曾國彰點點頭,拱手說道:“原來東學教的金堂主,曾某失敬。”
“好說好說。”周憲章笑道:“金某遭遇海難,險些葬身大海,卻又巧遇青幫兄弟出手相救,豈非天意!看來,我東學教與青幫,自古就是一家人。”
“金堂主說的是!”曾國彰說道:“不知金堂主緣何遭此大難?”
周憲章做出一副苦相,搖頭嘆息:“說來實在是難以啟齒啊。”
“東學教與我青幫原是兄弟,金堂主有何難處,但說無妨,曾某必然盡全力相助。”曾國彰說道。
“也罷,曾大帥是我的救命恩人,當著恩人的面,在下只得實話實說,曾大帥萬萬不可取笑。”周憲章說道。
“金堂主說哪裡話,曾某洗耳恭聽,豈敢取笑。”
周憲章這才斂容說道:“去年我東學教發動起義,原本是一帆風順,迫使朝廷定下全州合議。沒想到,rì本人藉機發難,入侵我朝鮮,大清國也是趁火打劫,派兵渡過了鴨綠江,兩家在我朝鮮打得不可開交,朝鮮陷入戰火之中。我東學教教中也是連遭大難,先是各地香堂連遭朝廷搗毀,死難教眾甚多,接著,我東學教內除了叛徒,軍師盧文俊殺害了崔教主,四大護法,一個當了叛徒,死了兩個,還有一個不知所終。我東學教群龍無首,元氣大傷,散佈在各地的香堂,散的散,死的死。”
曾國彰點點頭:“東學教的事,曾某也是有所耳聞。可嘆崔時亨教主竟然死在自己人手裡,可惜啊!”
周憲章說道:“只有我開城的古羅堂勉強維持。散落各地的教眾都來到開城,推我為代理教主,希望我帶著大夥恢復東學教。這恢復東學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別的不說,單說這經費一項,就有天大的難處。朝鮮罹患戰火,百業俱廢,百姓赤貧,在下無處籌措銀兩,思來想去,只得鋌而走險,販賣鴉片。這販賣鴉片,卻不是什麼好事,只是,在下被逼無奈,只得出此下策,曾大帥莫笑。”
曾國彰大笑:“金堂主何出此言?君子千里求財,茶葉布匹販得,鴉片有什麼販不得!金堂主放心,我青幫中兄弟,做這種買賣的,大有人在,就是我曾某,也做過。況且,金堂主這麼做,是為了中興東學教,乃是大義,取大義者,可不拘小節。”
青幫規矩很多,有十大幫規、十戒、十謹慎,偏偏就沒有不準販賣鴉片這一條。青幫子弟不能吸毒,但可以販毒!
周憲章笑道:“既然曾大帥不怪,是在下多心了。在下這次來大清國,帶了一筆上好的鴉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