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憲章勸道:“韓令準,當初殺害東學教兄弟的,是混成旅團,現在,這個混成旅團被咱們消滅了,咱們已經為兄弟們報了仇。至於這個rì本人,他不是兵,倒像是個讀書人。況且,他身上很可能藏著重大隱情,你想想,追殺他的那些人,究竟是些什麼人?他們可是在你的地盤上。”
韓令準點點頭:“說的也是,這些人明顯是和rì本人過不去,可似乎也不願意和我們打交道。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如果他們與我們為敵,我們就被動了。”
“明白就好!”周憲章說道:“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知道了!”韓令準說道:“師長放心,我一定以禮相待,並設法查出他的底細,最重要的是,查清那些人的底細!”
眾人用過早餐,踏上北進的路途,沿途山高路遠風雪交加,非止一rì,來到了義州。
有了安州和平壤,義州的戰略地位下降了,義州的作用,僅僅是朝鮮與大清國之間的一個渡口。
由於章軍佔據了朝鮮北部半壁江山,鴨綠江西岸清軍的壓力頓減。而rì軍的戰略進攻重點從朝鮮移到了遼東和山東,以四川提督宋慶為首的鴨綠江守軍,被朝廷鮮調往遼東。
金州旅順失守後,宋慶率軍對遼東rì軍發動了數次大規模反擊,試圖奪回金州,但每次都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進入隆冬季節,宋慶無力發動進攻,只得退守臺城固守。
而義州與九連城,則是一片和平景象。
周憲章一行來到渡口。一個多月前,周憲章在這裡送別了恩師那晉,恩師的一句話,讓渡口邊的蘆葦遭了殃,原先茂密的蘆葦叢被拔除一空,只有空蕩蕩的江水緩緩流淌。周憲章想起恩師,不由得滿腹惆悵。
渡口上拴著幾條小船,可一個人都沒有。
章軍收復平壤後,九連城清軍解除了禁江令,允許兩地居民渡江來往,中斷了半年的義州與九連城的渡船終於恢復了。不過,現在畢竟還是戰時狀態,清軍在對岸九連城渡口設有哨卡,盤查過往行人。從義州前往九連城的人員,如果是章軍人員,需持總理大臣衙門簽署的文牒,如果是普通百姓,則需持有義州縣衙的通關文牒。沒有文牒的人,輕則驅逐回朝鮮,重則以rì本間諜論處。
周憲章一行是以商人的身份前往九連城,需要義州縣衙的通關文牒。
義州縣令早已等候在了渡口,這個縣令是個朝鮮白衣儒生,原先身上沒有功名,章軍收復朝鮮北部後,周憲章張榜求賢,不少儒生出山與章軍合作,這位縣令就是周憲章任命的義州縣令。
為了不暴露周憲章的身份,縣令沒有穿官服,而是一身平民打扮,見了周憲章,拱手施禮:“卑職見過總理大臣大人。”
周憲章笑著還禮:“我現在不是總理大臣,只是你治下的一介草民,煩請縣令大人給小民發一道文牒。”
縣令一臉的尷尬:“大人說笑了。不過,現在卑職的文牒不管用了。”
周憲章笑道:“怎麼,九連城那邊不買你堂堂知縣的面子?”
縣令搖頭:“總理大臣有所不知,這幾天也不知是怎麼了,九連城那邊突然加強了戒備,這幾天持義州縣衙文牒的百姓都被趕了回來。”
“為什麼?難道他們又禁江了?”姚喜慌忙問道。
“他們也也沒有明確宣佈禁江,據被趕回來的百姓說,九連城守軍的理由五花八門,有的是文牒印章不鮮明,有的是沒有辮子,甚至,還有人長得醜,說是有礙大清國觀瞻。”
“放屁!”姚喜喝道:“我看那哈五這個皇叔長得就夠醜的,他是不是也有礙大清國觀瞻!”
周憲章擺擺手:“他們這麼做,不是衝著百姓來的,是衝著咱們章軍來的!”
郭二杆說道:“少爺,咱們章軍出生入死,為大清國守住了半個朝鮮,朝廷不會這麼絕情吧?”
周憲章眉頭緊皺:“朝廷就是朝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朝廷也沒要咱們死,僅僅是不讓咱們過江。”
很顯然,章軍在朝鮮取得了勝利,這不僅沒有提升章軍的地位,相反,朝廷對章軍的猜忌進一步加深了。
趙正倫憂慮地說道:“少爺,縣衙的文牒不管用,咱們現在的身份是商人,又不能用總理大臣的文牒,這怎麼過江呢?”
周憲章望著茫茫的江水,發出一聲輕嘆。
紫禁城頤和軒。
頤和軒位於紫禁城東北隅寧壽宮後面,面闊7間,進深1間,單簷歇山式屋頂,上覆琉璃瓦。作為軒,